趙氏不就不是小氣的,她乾脆再大方一回,開了庫房,給安然的陪嫁都是挑著好的來。沉香織金雲鳳紗、青妝花遍地金緞、青織金仙鶴宋錦、大紅織金妝花雲布、大紅妝花雲鳳緞等等上好的綢緞布匹,不單是裝箱好看的這些錦緞,還有以後做貼身衣裳的松江三梭布等等,全部比照著當年嫁三娘來。
安然只草草看了一眼單子,便看出趙氏是花了心思的。
“還有些田產莊子,我都幫你選在了你兩個姐姐田產的附近,你們姐妹間也好有個照應。”趙氏道:“這些地契我派人給你送過去,你自己收好便是。”
安然忙點頭應下。
“雖是日子有些倉促,好在府裡東西都是現成的。”趙氏看著安然,柔聲道:“斷不會讓你被人小瞧了去。”
安然紅著臉,低下了頭。
關於嫁妝的事初步說定,時候已經不早了,趙氏便讓安然先回去。
一會兒安遠良就要回來了,趙氏還有事要跟他說。
安然回到了凝雪院中,只聽人說六娘被太夫人留在身邊,說是要抄佛經,便不回院子住了。
恐怕太夫人是要親自解決這件事了。
六娘斷無再嫁給方庭的可能,但這件事算是南安侯府的家醜,自然不會對外宣揚。可太夫人的話已經出口,也不會輕易的放過定北侯府,否則倒像是南安侯府心虛了一樣。
此時還不知道真相的七娘正惱火著,她發脾氣撒氣都沒處找人了,只能自己在房中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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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遠良傍晚一進門,便被趙氏的人請到了正院中說事。
趙氏毫不隱瞞,算是原原本本的今日的事複述了一遍,安遠良便是脾氣好,也不由有了幾分怒氣。
陳謙給他的印象一直不錯,是個謙遜有禮肯上進的晚輩。誰知他竟做出私相授受這樣孟浪的事情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傳遞訊息。
“侯爺何不把連旺叫進來問問,是不是有這樣的事?”趙氏道:“六娘竟敢牽連上九娘,倒不知她哪裡來的底氣敢這樣汙衊。”
趙氏的本意是把怕連旺萬一被六娘收買,在太夫人面前說錯話可就不好了,故此便先叫過來問問。若是他說了不該說的話,此時也好糾正他。
安遠良沉著臉點了點頭。
所幸連旺是個極有悟性的,在府中也有些人脈。他聽說了今日六姑娘和九姑娘鬧的一場後,決定不再受六孃的威脅。如今六姑娘算是跌倒了泥地裡,自身難保,又怎麼能揭發他?
退一步說,若是陳謙陳公子知道自己順著他的話圓謊,也會感謝自己的吧!
等聽到侯爺和夫人叫他後,他早就在心中打好了腹稿。
顛倒是非黑白,誰不會?
故此連旺一進門,安遠良剛一開口,他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真相”都交代了。
比如陳謙是如何傾慕六娘、暗中託自己傳遞過訊息給六娘等等,鉅細靡遺的全部都說了。
陳謙雖說確實這樣做過,可針對的全是九姑娘。如今九姑娘可是板上釘釘的平遠侯夫人,自然比六姑娘貴重許多。這樣的人才是不可以得罪的。
趙氏聽完,對安遠良冷笑道:“這就是侯爺說的,什麼勞什子上進晚輩。”
安遠良有些尷尬。
“可眼下二人既是私下有了這些事,六姑娘也是侯爺的骨血,自然還是要管的。”趙氏得了機會,高高在上的道:“反正侯爺先前也有意把姑娘嫁過去,不如就是六娘罷。”
安遠良又是生氣,心中也鬆了口氣。
可他心中也犯嘀咕,當初陳謙明明跟他求娶的是九娘,怎麼看中的人變成了六娘?不過六娘和九娘都是一樣漂亮,陳謙會喜歡上六娘,倒也不奇怪。
他不小心說出了聲音,趙氏沒聽清,想要追問時,安遠良卻是不肯說了。
“怪不得他今日巴巴的讓人去衙門口等著我,說是明日在邀月樓請我吃飯!”安遠良福至心靈的道:“他既是敢公然給六娘送來這樣的詩,還有鐲子,就是要跟我攤牌了。”
安遠良不由稱讚一聲道:“倒是個敢作敢當的!”
趙氏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
都到這會兒了,侯爺還想著“英雄惜英雄”?
夫妻兩個商議定了,就此先定下六孃的親事。除此之外,定北侯府的事也需得有個章程。
“六娘自是不能嫁過去了,況且我看定北侯夫人是極不情願的。她甚至還特特的找了九娘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