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竇氏恨聲道。
“竟然還有這種事?”戚媽媽道。
林竇氏不甘道:“把裴明珠的嫁妝給舒婉,這林府的家業豈不是剜走了一大半?如此一來,林舒婉這個喪婦嫡女豈不是要比勳哥兒這個嫡子還要富裕?”
“林府上下全部家業都該是勳哥兒一個人的,”林竇氏咬牙切齒。
“夫人,你有什麼打算?”戚媽媽問道。
“現在還能怎麼辦?”林竇氏吐出一口濁氣,“當初,我就不該委屈自個兒來當個續絃,我又不是找不到人家當原配。”
戚媽媽心中腹誹,要不是續絃,丞相夫人的位置哪能輪得到你?若是有和林相地位相當之人,以原配之位許給你,你還會來相府當個續絃?
這些話,戚媽媽當然只敢在心裡說說。
“我嫁到相府之後,到處都是裴明珠的影子,府中的佈置是按照裴明珠的喜好來的,府中下人滿口都是秀宜郡主秀宜郡主。每年我得給裴明珠上香磕頭,恭恭敬敬對著牌位叫一聲姐姐。還有林舒婉這個小蹄子,每日在我面前礙眼,時時刻刻提醒我,我是續絃,是來給人當繼母的。
好容易把林舒婉這小蹄子弄出去了,裴明珠嫁妝也不了了之了,現在怎麼來翻舊賬了?
裴明珠都死了十幾年了,怎地還陰魂不散?”
林竇氏吐出一口濁氣:“原本想著老爺是大周的相爺,位高權重,以後勳哥兒的仕途也可以順利些。另外,這林府也有偌大一份家業,都可以傳給勳哥兒。可是,若是要把裴明珠的嫁妝給林舒婉,這得是多少財物?”
“夫人,莫急,咱們再想想法子,”戚媽媽安慰道。
“還能有什麼法子?”林竇氏道,“裴展充是北敬王,皇上的堂侄子,老爺都無奈點頭了,我還能有什麼法子?”
“夫人,都是還嫁妝,也有不同的還法,”戚媽媽道。
“不同的還法?”林竇氏疑惑道,“什麼意思?戚媽媽,你有什麼主意?”
“就像夫人剛才所說,秀宜郡主都死了十幾年了,當初她的嫁妝究竟有多少,誰還記得清楚?”戚媽媽道。
林竇氏柳葉眼咕嚕一轉,說道:“今日,聽裴展充所言,他似乎是臨時起意等的。一時半會兒的,他怎麼搞得清楚裴明珠究竟有多少嫁妝?
只要今天把他糊弄過去了,這事兒就算結了。若是下次再來,我們就理由不理他了。”
“夫人,您把那些大件的,不值錢的,都挑出來給大小姐,北敬王看到您給了大小姐許多東西,一定就滿意了,”戚媽媽道,“至於一些小巧的好寶貝,您就留下來。”
“說的有理,”林竇氏道,“走,跟我去庫房,把那些珊瑚盆景,紅漆櫃子,屏風擺件都去取出來。”
“是,夫人,”戚媽媽道。
“其實這些大件兒也值不少錢,給出去了一樣也是肉痛,但在現在也沒有旁的辦法了,”林竇氏道,“你去正廳請老爺來一次,裴明珠的嫁妝裡有一些字畫都在老爺那裡。”
——
正廳裡,裴展充和林舒婉說著話,林庭訓在一邊作陪。
裴展充和林舒婉隨意的聊著天,裴展充見林舒婉應對得體,就算談到邊關戰事,也能時不時提出自己的觀點,對林舒婉大為讚賞,。
他心中不住想,到底是他姐姐裴明珠的女兒,這種見識才華,豈是一般閨閣女子可以比的。他對林舒婉也是越看越歡喜。
這時,戚媽媽走進正廳,對林庭訓稟告道:“老爺,夫人請您一次。”
“知道了。”
林庭訓揮了手,把戚媽媽打發走,他起身對裴展充拱了拱手:“王爺,我失陪一下。舒婉,你好好陪你舅舅說說話。”
北敬王道:“林相自便。”
林庭訓走出正廳,長長撥出一口氣,快步走到蘭汀院。
林竇氏見林庭訓過來,就迎上去:“老爺,姐姐的嫁妝數目眾多,若是都給了舒婉,我們林府的財物便少了一大半。”
“那還能怎麼辦?今日真是晦氣,”林庭訓臉上陰沉沉的,不耐煩地說道,“別囉嗦了,趕快清點吧,早點把裴展充這尊瘟神送走。”
林竇氏見林庭訓臉色陰鬱,也不敢囉嗦,就道:“姐姐嫁妝中的字畫在老爺那裡,未得老爺應允,妾身不敢隨便亂動。”
林庭訓一聽,臉上更加不好看,沒好氣地說道:“你跟我來,我拿給你就是。”
“是,老爺,”林竇氏道。
林竇氏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