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喜歡的,哪個女子讓他受挫?”
“豈止是不錯。相貌身份才華,在京城裡都是頂尖的,哪個女子……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
“這誰能知道。”
“不管如何,就算是情場失意,也算是成就了薛三爺,薛三爺這些婉約詩詞成就了他京城第一才子的名聲啊。”
袁若瑜端起茶杯,吹吹浮在茶水上的茶沫。
他們口中的薛三爺應該就是南陽侯薛佑琛的弟弟,年紀大概跟他差不多。薛三爺有個大哥撐著門戶,可以當個才子天天寫詩,風花雪月。他是不行的,他身上揹著整個武安伯府,在官場中汲汲鑽營,大概是他的宿命了。
袁若瑜小啜了一口茶,不過薛三爺已經成名,反而他還只是個小官,不過今年他去了一遭邑州,又寫了摺子彈劾林相,既有政績,又在皇上面前露了臉了,希望可以助他在仕途上再進一步。
心裡正想著事,又聽鄰桌几人繼續說話。
“薛三爺的事兒,咱們先別說了,近日咱們大周出了件大事,你們知道麼?”身穿綠襖的男子低著頭,說得神神秘秘。
一個八字鬍的男子道:“你想說林相的事??”
綠襖男子問:“你知道?”
八字鬍道:“丞相下了獄,要被處死了,這事兒,全京城誰不知道?”
袁若瑜放下茶杯,朝鄰桌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他上摺子彈劾林相的當日,靖北侯也同時彈劾林相。他給了人證,靖北侯給了物證。
人證物證齊全,當真鐵證如山,林庭訓第二日就被定了罪,皇上念他多年勤於公務,留了他一條全屍,賜他毒酒一杯,不是明日也是後日,就該行刑了。
他想到在織雲巷的民居里,林舒婉告訴他,他提供人證,自會有人提供物證的。
他的人證是林舒婉給他的,那靖北侯的物證又是哪裡來的?還是說靖北侯本來手裡就有物證,是林舒婉讓他也在那天上摺子彈劾林相。或者,林舒婉算準了靖北侯會在那天上摺子拿出物證來?
那個女子……袁若瑜想起林舒婉坦然自若,卻又巧笑嫣然的模樣,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八字鬍道:“那你知不知道林相家眷的事兒?”
“家眷的事兒?怎麼回事?”另有一人問道。
“林相出了那麼大的事,家眷都要收到牽連的,女眷是要充為官妓的,男丁是要沒入踐籍的。但是林相的家眷卻沒有事。”
“沒有事?”
“沒事,想要再做丞相家眷是不可能了,但也沒有成了踐籍官妓的,往後就同你我一樣,都是平民百姓了。”
“皇上對林相的家眷網開一面了?這裡面有什麼緣故?”綠襖男子問道。
八字鬍道:“是林相的嫡長女是用自己的功勞換的,說了起來這林相嫡長女也是個奇女子啊。”
”……”
“可惜了,若不是碰上這麼個爹,這林相嫡長女不知要得什麼賞賜,說不定還能得到個什麼封號,說不定能御賜個什麼好婚事。可惜攤上這麼個爹,連官家小姐也做不得了。”
聽幾人說到林舒婉,袁若瑜又想起林舒婉說她自有自保之法的模樣。
林庭訓被定罪之後,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林舒婉用自己身上的功勞,換了自己和家人免受牽連。
可惜嗎?袁若瑜腦中浮現出林舒婉那時淡笑的模樣。她應該不覺得可惜,她大約根本不在意官家小姐的身份。
茶館裡人漸漸多起來。
時辰一到,“啪”一聲驚堂木,整個茶館安靜下來。
袁若瑜鄰桌几人不再說話,開始聽說書,袁若瑜也把目光轉向一樓說書檯。
——
與此同時,林舒婉去了織雲繡坊。
此時已是傍晚,繡坊的繡娘們已經收工,正在擺放繡架,收拾針線。
院子裡郝婆婆帶著幾個粗使婆子收晾曬的布匹。
聽到敲門的聲音,郝婆婆覺得心裡奇怪,都這個時辰了,怎地還有人來繡坊。
“你們接著打掃,我去開門,”郝婆婆說了一句,便去開門。
開啟門一開,見到笑盈盈立在門口的林舒婉,郝婆婆驚訝的張著嘴。
她一拍大腿:“林,林小娘子。”
她回頭大嚷:“林小娘子來了,是林小娘子來了。”
郝婆婆年紀大,嗓門也不小,中氣十足一喊,把繡坊裡的眾人都吸引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