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傾夜幾乎在一瞬之間就徹底淪陷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很清楚的知道,或許終其一生,他都不可能離得開她的擁抱,她的溫存。
他是無恥的,他承認。
就像獨孤鳳凜所諷刺的那樣,用攝魂術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從白司顏的身上得到他想要的寵溺和溫柔,虛假縹緲得宛如黃粱美夢,脆弱得只要輕輕一戳,就會破碎。
但他不在乎,不在乎白司顏對他的好是真情還是假意,哪怕她回過頭來捅他一刀,他也認了,因為這是他應得的。
直到剛剛那一瞬,在白司顏毫無防備地親他的那一剎,東傾夜第一次萌生出想要佔有她的念頭……
身體的悸動,心臟的悸動。
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她的全部,他都想要。
所以,他不能再這樣任性恣意,不能再繼續為所欲為,不能讓白司顏……討厭他。
微微收緊手臂,對上白司顏憂切的眸子,東傾夜忽而上揚嘴角,於頰邊綻開一抹清澈的笑意,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和堅持,對她下達了最後一個命令。
“睡吧。”
唯有對她,他此生再不用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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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被放鴿子的九殿下
“嗯,”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白司顏也是有些困了,打了個淺淺的哈欠之後便就合上了眼睛,順勢摟緊了東傾夜的小蠻腰,往他懷裡縮了縮,“一起睡。”
“好……”
朦朧的燭光飄蕩在微涼的夜風之中,因為下過雨的緣故,空氣中帶著些許寒氣。
然而此時此刻,懷抱著那個溫熱柔軟的身軀,東傾夜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暖意,胸口之下那顆曾一度瑟瑟發抖的心臟,終於找到了最親密的依靠,可以不用再像以前那樣孤獨寂寞地遊蕩在漫長而又幽冷的光陰裡。
緩緩低下頭,在白司顏的前額上烙下一個淺吻,垂眸見到那張安靜祥和的睡顏,東傾夜不由微微一笑,身上的邪火剎那間就平熄了下去,於瞬間消匿得無影無蹤。
埋首靠在白司顏的頸窩處,纖細的睫毛如同隨風飄蕩的蒲公英落在了草地上,繼而心滿意足地合成了長長的一串,眼角淺淺挑起的弧度不自覺地加深擴大,隨之勾勒成了一個愉悅的神態。
這是從小到大,十七年以來……東傾夜第一次笑得像個孩子。
“一起……睡覺覺。”
院子裡,大雨初霽,碧空如洗而星河如練,一輪皓白的圓月高高浮於天際,照得整個夜幕都閃爍著粼粼的銀光。
夜風拂過,抖落樹葉上垂掛的雨水,嘩啦啦地打在地上,濺起了噼裡啪啦的一陣細碎聲響。
獨孤鳳凜冷冷地剔著眉梢,獨自一人立在寂靜的夜色之中,左等右等,卻是不見東傾夜赴約前來,在耐著性子候了將近兩盞茶的時間之後,才終於怒不可遏地開口斥了一聲!
“鳳一,你去看看,那個傢伙磨磨蹭蹭地在幹些什麼?!”
“是。”
雖然心底下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但在這種劍拔弩張的關頭,鳳一卻是打死也不敢觸主上的黴頭,哪怕是半個標點符號都不敢囉嗦,立刻就領命匆匆走離了開去。
片刻後,鳳一很快就又折了回來,如他所料,屋子裡空空蕩蕩,早就不見了人影。
“爺,夜少爺不在屋子裡,大概是……偷偷溜走了吧……”
“什麼?!他不在房裡?!”
臨出門的時候,東傾夜明明答應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一副要跟他一鬥到底拼個你死我活的架勢,所以獨孤鳳凜完全沒有想過,這個混蛋竟然敢爽約?!敢放他鴿子?!害他傻子一樣白白地在院子裡等了他大半天?!
黑眸之中,寒光一閃而過,獨孤鳳凜突然想起了什麼,劈頭又問了一句。
“那百里少爺呢?她在不在房裡?”
深深地埋著頭,在感覺到迎面襲來的那股狂暴的怒氣時,鳳一幾乎是下意識就想躲開,但礙於主上的情面,卻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弱弱地回答了他。
“百里少爺她……也不、不在房間了……他們兩個人,都不見了……”
聽到這話,獨孤鳳凜就是再蠢,也該意識到自己被東傾夜狠狠地耍了一道,當下氣得一張俊臉都快裂了。
“該死!”
虧他還強撐著身體,想要跟東傾夜決一雌雄,結果……那個陰險狡詐的小人,根本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