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凜那種目中無人的倨傲不同,百里司言的言行舉止之間所表現出來的那股子傲慢,是一種胸有乾坤的氣概,讓人不禁油然而起幾許嚴肅,不敢隨隨便便就看輕了她。
聯想起百里司言剛才在天字閣救治南宮芷胤的場景,三師尊眯著眼睛上上下下重新將她打量了一遍,心想這個傢伙雖然行事出格,舉動輕佻,但或許——
真的有什麼驚人的本事也說不定?
身為天岐書院之中最有威望的三大師尊之一,三師尊可以說是備受天下人的敬重和追崇,而在這些人裡面,不僅僅只有那些庸庸碌碌的布衣百姓,同時也包括了身份顯赫的皇親貴胄,再加上天岐書院中的學生都是些王孫公子,三師尊見得多了,自然就沒把身份地位看在眼裡。
不僅是三師尊,另外幾位師尊也一樣,在高高的雲端上面待久了,看待一個人的眼光就會變得跟尋常人不一樣,評判對方的標準自然也有所不同。
哪怕三師尊的脾氣在幾位師尊裡面是最古怪,性情也是最難以捉摸的,但是對任何一個有真才實學的傢伙,他還是會另眼相看,青睞有加,可以說……能讓他心服口服的從來都不是什麼權勢地位,而是一個人的才華與學識。
所以,就算被白司顏之前的行徑氣到了極點,就算被她用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挑釁,三師尊非但沒有惱羞成怒暴跳如雷,反而收斂了幾分情緒,先是捏著雪白的鬍子沉吟了片刻,繼而才像是做下了人森之中最為重大的一個決定那般,肅穆著一張紅潤的面龐,以相當鄭重的語氣開了口!
“好!算你小子有種!老子活了大半輩子,什麼樣的人都見過,還真沒見過有誰能囂張狂妄到你這個地步的……不過,你小子先別大放厥詞!想當我的師父?呵……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白司顏叼著狗尾巴草,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她就知道,這些被捧得高高的、尾巴快要翹到天上去的小老頭兒,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不以為然地踩壓他們。
尤其還是在他們確實有真材實料的情況下,如果有人看輕了他們,就算他們脾氣好受得住這氣,但也絕對不能容忍旁人質疑他們的能力!
所以,白司顏越是不把他們當一回事兒,他們就越容易沉不住氣,哪怕三師尊孤僻的脾性再難伺候,遲早也會忍不住乖乖上鉤!
更何況,白司顏一下子掃蕩了他那麼多寶貝,三師尊怎麼可能視若無睹當做什麼事兒都沒發生?
白司顏倒是一點兒都不擔心三師尊會殺過來,三師尊趕著跑來找她,那主動權就掌握在了她的手上,要是三師尊什麼都不做,什麼反應都沒有,白司顏才會覺得背後陰測測,無法預料三師尊會用什麼手段報復她……
眼下雖然不知道三師尊打算做什麼,但至少他是明著來,沒有玩陰的。
而真要比拼什麼醫術的話,白司顏不敢打包票自己一定能贏了三師尊,但打成平手的信心她還是有的!
挑起眉梢,白司顏幽幽一笑,抬眸直勾勾地對上三師尊的目光,毫無任何閃躲與畏懼。
“那麼……好徒兒要怎麼才肯拜為師當師父?”
聽到這句話,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白司顏戲謔了,但三師尊還是忍不住胸口一悶,覺得十分不舒坦,臉色頓時就冷了下去!
“什麼徒兒不徒兒的,現在勝負未定,你別得意太早了!”
話音落下,白司顏卻是笑得更歡了。
“遲早你都是要認我這個師父的,何必在乎這一天兩天?我這個人啊……沒什麼優點,就是實誠!坦白!講道理!既然我敢放出這樣的厥詞,就一定有把握可以讓你輸得心甘口服,說吧……你想怎麼比?”
聞得“講道理”三個字,有那麼一剎,三至尊真想一口狗血噴到對方的臉上!
不過一來二去,他差不多也摸透了白司顏的性子,知道跟這樣的人理論是沒有用的,唯有用實力碾壓她,讓她輸得一敗塗地,才能真正地讓她把嘴巴閉上!
“這是秦川李府的令牌,你帶著它下山去秦川,找到當地最有名望的李氏家族。”
伸手從袖子裡掏出一塊雕花白玉,三師尊一邊說,一邊隨手就將白玉令牌朝白司顏拋了過去。
白司顏眼疾手快地接過白玉令牌,垂眸看了一眼,只見白玉的一面雕刻著栩栩如生的一隻麒麟神獸,另一面則用小篆刻著一個遒勁的“李”字。
尋常的令牌要麼是鐵製,要麼是銅製,貴重一點就是純金打造,白司顏這是頭一次看到令牌是用白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