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養晦的王爺,以耶律祁在耶律家族的身份和地位,不會和禹光庭打什麼交道。
那禹光庭臉色那麼難看幹嘛?活像她挖了他爹的骨頭似的。
景橫波亂糟糟的心緒,忽然理平了一些,開始思考另外一種可能。
對面,禹光庭緩緩舉起了手,看樣子根本不打算給她顯露身份的機會,直接要將她滅殺在這院子中。
景橫波將白骨抱在懷中,身影一閃,已經穿出了頭頂籠罩住整個院子的巨網。
滿院計程車兵駭異地望著頭頂——這女子是鬼魅?頭頂大網金絲編織,毫無破損,她怎麼出去的?
確實也挺像鬼魅,披頭散髮,臉色蒼白,滿身的泥土和血跡。
眾人激靈靈打個寒戰,禹光庭臉色更難看,他沒想到景橫波居然也一句話都沒有就跑,更沒想到女王的所謂輕功,果然如傳說中一般詭異。
“追!”
一不做二不休,事已至此,再猶豫反而愚蠢,這回連耶律德都嘆了口氣,下令全府所有子弟參與追擊。
禹光庭並不急躁,他知道那毒蠟燭煙氣的厲害,也在這莊園中佈下了天羅地網,女王就算能力再強,也逃不出這莊園。
他示意身邊高手都去追,自己負手看著那院子,對耶律德道:“老爺子,當初本王和你說,這院子當封了,如何你一直未封?”
耶律德臉色微微尷尬,俯身道:“回王爺,本來是封了的,去年來了位貴客,從人眾多,要求也挑剔,整座莊園看來看去,只肯住這院子,臣才不得已,臨時開了這院子,但是那貴客只住了一晚,也沒有發現什麼……”
“你那貴客沒發現,你的好孫子卻發現了。”禹光庭笑容冰冷。
耶律德低頭不敢答,耶律哲驚恐地看著面前這一切,再看看已經全部退出院子的護衛,忽覺大事不妙。
下一刻他聽見禹光庭道:“你這個好孫子,帶著一幫臨州乃至大都的重要子弟,竟然被人擄走,那些子弟們還在那邊被關押著,他倒自己跑回來了。這樣臨陣脫逃,不顧大局,貽機誤事,自作聰明的人,你覺得該怎麼處理?”
耶律哲渾身一震,大驚退後一步,“殿下!我雖失察被俘,但!但我也誘捕了女王……”
“你至今還以為,你誘捕女王是功勞嗎?”禹光庭笑容平和,眼底殺機卻如劍意逼人,霍然暴喝,“你這蠢貨!便是沒有這檔子事,誘捕女王也只會令我們騎虎難下!耶律德!要不要讓這蠢貨再礙我的眼,你看著辦!”
耶律德仍然低著頭,但咬緊的腮幫上青筋畢露,沉沉地道:“臣……明白!”退後一步,一袖平展,轟然一聲,擊在耶律哲頭頂。
耶律哲正向他撲來,意欲求一向疼愛自己的祖父給自己求情,不防親祖父這必殺一擊,瞬間瞪圓了眼。
空氣中瀰漫開淡淡血腥氣,耶律哲半彎的身子僵了足足好一會,耶律德轉過頭,面露不忍,輕輕一堆。
耶律哲轟然倒下,到死,眼眸都死死睜著,瞪著蒼白如洗的天空。
疑問也好,不甘也罷,在上位者的絕情面前,永無答案。
耶律德皺住老臉,示意護衛上前來收拾孫子屍首,道:“七少爺被刺客所殺,安排發喪。”
護衛震驚地將屍首抬走,禹光庭從頭到尾看也沒看一眼。他怒氣未休,眉宇間青氣不斷閃現,忽然眉頭微微一皺,抬手按住了心口。
一個少女,便在此時走進了院子,她出現得如此突然,腳步輕如鬼魅,走到禹光庭身邊,耶律德才發現她。
禹光庭的神情倒很自然,看了一眼她手中捧的銀盃,笑道:“先生到了?”
少女輕輕點頭,又指指杯子,示意他喝完。那神情毫無尊敬之意,禹光庭卻不以為杵,哈哈一笑,接過來一口喝乾。
耶律德有點震驚地看著,據他所知,禹光庭性情謹慎多疑,非得他大恩且跟隨多年的絕對親信,是不能近他身的,更不要說這樣,都沒安排人試毒,便直接喝了人家送來的東西。
禹光庭將杯子交回給少女,道:“請先生好好休息,回頭小王自來拜訪。”少女木然點一點頭,也不行禮,轉身便走。耶律德注意著她的腳步,卻看見泥地之上,沒有任何腳印,更覺不可思議——禹光庭怎麼會讓武功這麼高的人近身?
禹光庭看出他的疑問,笑道:“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知道的,我有陳年宿疾,這次從豐州趕來,行路過急,舊病發作,偏偏帶的醫官不慎墜崖,多虧了她和她的主人相救。這姑娘倒也罷了,她那主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