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著實吃的景橫波膽戰心驚,耶律祁時不時對她舉杯敬酒,她每喝一口都能感覺到身側溫度低一度。好在耶律祁沒說什麼,宮胤也保持沉默,只有她像夾心餅乾一樣,默默體驗著被壓力擠壓成渣的滋味。
她很擔心裴樞也要湊熱鬧,裴樞卻一直在自己喝悶酒,似乎想將所有的話都用酒給自己燒了,景橫波這才放下心來,然後才注意到自己碗裡滿滿都是菜,魚剃了刺,蝦剝了殼,蟹看起來是完整的,一撥就發現完整的蓋子底下是完整的肉,排得整整齊齊,還是一隻蟹形。
再看身邊那人,目不斜視,幾乎不吃什麼東西,還在拿著一隻蟹,玩著他高超的剝蟹技術。
對面,耶律祁忽然笑道:“這蟹性涼,你脾胃不算強壯,不可多吃。實在饞的話,下次我做姜蔥燉蟹給你吃。”
景橫波下意識笑道,“好呀好呀。”想到耶律祁的美食不禁眉飛色舞,忽覺身邊人動作一頓,頓時暗叫不好。
不過那動作只一頓,隨即又恢復如常,過了一會,半隻蟹遞了過來,景橫波還沒來得及道謝,宮胤已經伸過手來,將盤子裡還沒動的那一隻截去一半,拿到自己盤子裡,道:“加起來還是一隻,你我分著正好。”
景橫波默默——展示親暱這種事,要不要幹得這麼行雲流水?
那邊裴樞眉毛一揚,忽然向她舉杯,大聲道:“女王陛下,來一杯。”
這話說得自然,她沒有拒絕的理由,笑吟吟也舉杯就唇。裴樞看她要喝,目光一閃,笑道:“喝了這杯,就算是接受我的心意了!”
正在這一刻,宮胤忽然湊在景橫波耳邊,輕聲道:“你說,叫宮景好不好?”
景橫波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隨即明白這是在接上先前“兒子名字”的話題,再一想,忍不住“噗——”一聲噴出來。
宮頸?
“少胡扯吧你!”她扶著桌子,笑不可抑。
殿中氣氛卻有些怪異,她頓了頓,忽然想起,剛才好像裴樞說了句什麼來著?偏巧那時宮胤在說這個宮頸,她沒聽清。然後裴樞那句話說完,她就噴出去說了句“胡扯”……
她呆了呆,抬起頭,看見對面裴樞的臉,好黑。
她直覺不好,搗了搗宮胤,“喂,剛才裴樞在說什麼?”
“就是你說的。”宮胤不急不忙給她斟酒,“胡扯。”
景橫波扶額——神啊,還是快讓她把這頓飯吃完吧。以後再也不要這群人同席!
她想快快解決,有人卻不想,裴樞顯然是那種越挫越勇型別,黑了一陣臉後,乾脆起身,蹬蹬蹬直奔她來了。
景橫波急忙道:“啊哈我吃好了謝謝大王款待現在我想去睡覺……”沒等說完已經被宮胤一把拉下,“沒吃飽說什麼吃好,坐下。”
裴樞按住了她另一邊肩膀,“和這種人在一起,當然吃不好,別吃了,回頭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景橫波恨不得一個瞬閃,閃到月球上去,可是不能,這兩個乾柴烈火哦不天雷地火,真要碰上了怎麼辦。
她只得站在兩人之間,嘿嘿乾笑,道:“好好好,沒吃飽,好好好,以後再吃……”
裴樞忽然繞過她,探頭對她身後宮胤道:“喂,整天裝神弄鬼藏頭露臉不敢見人的,你以為這樣霸住她,就是對她好了?”
宮胤一手拈杯,一手拉住景橫波,也不看他,淡淡道:“論起霸住兩字,似乎少帥更合適。”
“我不過是勇敢追求我喜歡的。”裴樞冷笑,大殿輝煌燈火下,漂亮的臉澹澹生光,“比起有些態度曖昧不明,忽冷忽熱,對女人也藏藏掖掖,心思難測的男人來說,最起碼我敢做敢當!”
“糾纏心有所屬的女人,不做也罷!”
“喂喂你們別……”景橫波感覺到火藥味漸濃,張開雙臂擋在兩人之間,“別吵別吵啊有話好好說啊……”
“你讓開。”兩個男人同時開口,同時將她撥到一邊。
景橫波怨念地揉著手帕——如何才能阻止兩隻情敵吵架?幫誰都會讓吵架更劇烈,這真是個無解的命題。
她此刻滿心感激,幸好耶律祁沒插上一腳,不然這局面就太尷尬了。
上座商王好奇地探著脖子,他也察覺了這邊的情形不對,雖然裴樞宮胤聲音都不高,但明顯氣氛緊張。
耶律祁忽然端杯,走往上座,似要去給商王敬酒,擋住了商王的目光,景橫波鬆了口氣,心想耶律就是最識大體的好男人啊……
這個念頭還沒轉完,耶律祁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