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走過她身側,在她耳邊輕輕拋下一句。
“你看那兩個,帶給你的永遠是煩惱。事到如今,該選誰,你還不知道麼?”
景橫波“呃”地一聲,目瞪口呆地看他瀟灑走過的背影。
這位的“不動聲色含笑殺人無影潛行絕殺劍”也很厲害啊!
她扶著額退到一邊,這邊這兩個的“唇槍舌劍四面埋伏群魔亂舞八連殺”還在進行中。
裴樞此刻也不怒了,也不煩躁了,端著個酒杯,揚眉笑道:“你懂什麼叫糾纏?讓人陷入情網再負了她將她一腳踢開然後想起她的時候又捨不得了再回頭各種姿態這種才叫糾纏明白嗎?”他一口氣說完,灌一口酒,“我跟你說,男人兇悍也好,霸道也好,無恥也好,都不如偽君子來得可惡。愛她就得好好護她,一輩子護著她,珍惜她。無論什麼時候都不丟下她放棄她離開她,這才不負自己對她的一生承諾,不負她這個人。做不到這一點,扯什麼其餘別的都是胡扯蛋!”
景橫波聽得心腔子一縮一縮,心想少帥這暴龍脾氣,罵起人來竟然這麼切中要害一針見血,老實說,這些話多少也切中她的心思。當初那事件,宮胤給出的解釋,並不能讓她完全釋懷,是她自己不願意再介意,不願意將一生浸泡在仇恨怨氣之中和自己過不去,才就此放開,可是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能聽見更令她信服的理由。
宮胤也靜了靜,他微微垂著頭,從景橫波的角度看不見他的臉,只看見他垂下的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情。
隨即他淡淡道:“這是我和她的事,外人切莫置喙。”
“我既然說要護她,那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裴樞又是猛地一口酒,抓過酒壺再斟一杯,兇狠地道,“你就算佔著她霸著她,也管不著喜歡她的人關心她!若她父母兄弟在,你也能對他們說,這是你和她的事,外人無權置喙?”他轉向景橫波,“我不和你玩曖昧,就退一步,我就算是你的朋友,你的親人,一個在乎你的人,有沒有權利管你的事,你說!”
景橫波被他灼灼目光逼得後退一步,心中滿滿不知是感動還是無奈,這樣的問話真真逼人入死角,偏她還一絲也回絕不得,回絕了,對不住她的良心,也對不住裴樞一腔誠心。
她只能硬著頭皮道:“你有。謝謝你,只是我不……”
“這就對了。”裴樞立即打斷她的話,轉頭又盯住了一直默默的宮胤,“你若做得完美,別人再說什麼那叫煽風點火找茬。你沒做好開頭,就別怪別人頂到面前質問!我裴樞追求所愛,不是死纏爛打。大丈夫何患無妻,便縱她一生和我無緣,我也沒什麼可怨怪的。但就算分道揚鑣,到老到死,她過得不好,我想管她,我都管得!”
“你便管得,也該先管管自己。”宮胤聲音冷冷,“她如今不甘不願,尷尬無奈,你怎麼不管?”
“不甘不願,尷尬無奈,也比雪夜受傷被逐,流放天涯,心傷若死來得好!”
“咔嚓。”一聲,宮胤手中酒杯忽然碎裂。
景橫波吸一口氣,只覺心間一痛,似被割一刀,再淹過這潑灑的酒液。
“別挑戰我的耐心。”宮胤抬起眼,烏黑的眸瞳似深淵,要讓人吸入,“你口口聲聲護她為她,再不分輕重猛掀傷疤,你真的為她考慮過?”
“掀起傷疤的痛,也抵不上製造傷疤的痛!”裴樞毫不退縮,“你不過是仗著她心裡有你罷了!”
“我和她諸般種種,我會給她答案,卻無須向你交代。”
“你的答案?我是男人,我知道男人所謂的苦衷,都不過是個人私慾的掩飾,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看一個人,看他行事,絕情、冷酷、狠辣、決斷。你這樣的人,叫我怎麼放心!”
“驕狂、霸道、兇殘、冷血。你這樣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愛與護持?”
“憑我相遇她至今,未敢一事相負!”
“是嗎?”宮胤轉動酒杯,目光中忽添淡淡笑意,“遇事莫吹大氣,瞧,能讓你負她的人,來了。”
“什麼來不來……”裴樞剛罵出半句,忽有所覺,霍然轉身。
殿口,不知何時立了一道身影。
寶髻鬆鬆挽就,鉛華淡淡妝成,裙裾垂曳,衣帶當風。
殿內宮燈輝煌如白晝,她卻在門檻處半明半暗的光影中,露出的半邊臉頰線條精緻,一抹紅唇,如晚綻的玫瑰,在雪地中盈盈欲滴。
景橫波眨眨眼,又揉揉眼——這位是誰?瞧著好眼熟。
商王有些驚訝,宮胤轉頭對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