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你打下帝歌?幫你留住男人?哦對了,宮胤呢?你回來的這麼要緊時候,他為什麼不露面?哦,說起來咱們的國師真是情根深種,為了你,江山都不要了。也是,喜歡你呢,還怎麼要江山,還怎麼活下去?你從一開始,不就是為了奪他位而來的嗎?你說起來愛他重他,但說過一次願意為他放棄女王之位嗎?女王和國師不可共存,你要,他只有給。呵呵,說起來這可不是嘴皮子功夫,這是臉皮子功夫呢。景橫波,別理直氣壯地在那譴責別人,不知道看看自己。叛友你雖沒有,殺夫照我看也勉強夠格,咱們彼此彼此,說起來倒是一路。你看,咱們要不要再拜個姐妹?”
她一向話少,難得一次說那麼多話,說得很流利很清晰,像是在心間盤桓了很久,一遍遍咀嚼了個透,此刻一字字說出來,看似在笑,每個字卻都像血裡淬過火裡練過的刀,直戳要害,只戳要害。
風聲忽然靜了,風裡淡淡硝煙鮮血氣息,遠處戰爭的喧囂聲隱隱傳來,也是金屬交擊的聲音,彷彿可以感覺到刀刃插入血肉的痛,景橫波臉色也白了白。
這女人,關鍵時刻,總是很犀利啊……
心間有利刃絞過的痛,這些話,是攻擊她的刀,可這一路午夜夢迴,擔憂著他的安危的時候,她也曾經這樣問過自己。
是不是一開始就來錯了?
是不是從開始到現在,所走的路,所堅持的一切,都是錯的?
有些事是怎麼到如今這一步的?她回想起來仍覺茫然,似乎她從來不重權欲,似乎她從來都只想和他平安幸福過一輩子,但為什麼到最後,卻變成了她搶他的江山,她逼走他?
從哪裡開始,想要的路轉岔了方向?
或許還在當初,當初,當她拒絕他隱秘結婚的提議,就失去了自己選擇的機會,他為她選了那樣一條撕心裂肺的道路,從此再不容她拒絕。
事到如今,再問自己,如果那個問題他再問你一遍,如果你能預見後來發生的那一切,你會怎麼回答?
她捏緊手指,掌心冰涼,指甲戳入血肉的痛感清晰,現在不是被擊中失神的時候。
對面,明城再次格格笑起來。
“我剛發現,”她嬌俏地道,“言語,果然有時候比刀子更能傷人呢,不過,”她慢條斯理看了看自己手指,“我還是更喜歡看你鮮血淋漓,倒在我腳下哀求哭泣的樣子。”
“我會給你面鏡子,讓你照照鏡子,你會看見的。”景橫波冷笑。
“是嗎?”明城噗地一笑,“果然被我的話擊中了呢,反應遲鈍得什麼都感覺不到了。我跟你說,我覺得我馬上就能看見了……一、二、三!”
“三”字聲音方落,景橫波身子一晃,臉色一白。
她霍然抬頭。
“你……”
“哈哈,忍著噁心和你說了這許多廢話,你可算毒發了。”明城笑得身子微微搖晃,潔白晶瑩的十指日光下閃耀如小匕首,“景橫波,你覺得,我既然看見了你,會放過你嗎?”
景橫波低頭,看著手指,長長衣袖掩住了她的手,她又慢慢低頭,看向鄒徵胸前。
那人衣裳破裂,破裂的衣裳內露出同樣裂開一個大洞的金絲軟甲,軟甲的邊緣卻已經發黑。
“金絲軟甲是真的,只是裡面塗了一層毒,那毒能緩慢向外腐蝕,先是軟甲,然後是衣裳,所以一抓就裂。而你想要出手帶走他,自然只能抓胸前衣服。”明城笑得得意,“我就知道,看見這個假貨,以你的性子,一定要抓走問的,早就給你準備著呢。”
她笑著上前一步,已經走上了那段做過手腳的路,隨意自如地走了幾步,道:“這路有什麼問題?這路什麼問題都沒有,頂多就是一幅刺氈,傷人皮肉而已。我就是特意做給你看,讓你以為我要殺他而已。別的人我不敢說,你景橫波我還是瞭解的,你看見我,怎麼捨得不追過來呢?”
景橫波又晃了晃,垂頭將鄒徵身體踢開。
“別撐著了。”明城並沒有上前,還是躲在刀槍齊出的護衛群中,抱著雙臂,悠悠道,“倒也,倒也。”
“噗通”一聲,景橫波一個踉蹌,半跪於地,她還想支撐著起來,手腕卻無力地伏倒塵埃。
“我對你一向很盡心。”明城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淡淡道,“給你準備的毒,和當年給宮胤的一樣。因為我覺得,你一直對不起他,也該嚐嚐他感受的千分之一,如此,也算和他好過這一場。你瞧,我對他是不是比你上心?我對你是不是也很貼心?”
景橫波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