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清晰異常,似乎每根汗毛都能感受到此刻黑暗的四周,潮溼的環境,身下稻草軟軟,牆壁上慢慢滲出水滴,牆灰被溼氣侵蝕,撲簌簌往下掉,遠處有淺淺的燈光,是鑲嵌在石壁上的銅燈……
景橫波霍然睜開眼睛。
眼前果然如她感知中一樣,黑暗,潮溼,身下的稻草溫暖而幹軟。
感覺像個牢房?
她大字型躺著,嘿嘿笑了兩聲——尼瑪,牢房好像是穿越女主居家旅行殺人放火坑騙拐賣之後必去場所之一。
躺了一會,暈倒前的情境漸漸回來,她想起那黑色玩意撲入她口中的灰霧,感覺是很厲害的毒,為什麼自己還沒死?
難道是因為體內有毒,狗血地以毒攻毒了?
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情況,覺得說不清是一種什麼狀態,不舒服,體內忽冷忽熱,似乎像有幾種氣流在互相攻擊,攪得她噁心欲吐。
她試著用自己的瑜伽呼吸法引導體內氣流,但越引越亂,體內天翻地覆,連腦子都不動了,只得躺住不動。
觀察了一下四周,這牢房除了地面是整塊石板外,四壁都是石壁,十分的深,天窗開得遠遠的,門戶可能只有一個,在遠遠的通道那邊,牢門柵欄都是鐵的,鎖有手臂粗,一看就是關押頂級重犯的大牢。來一群高手也不容易闖進來的那種。
她有點莫名其妙,怎麼就關進大牢了?似乎也沒犯什麼要命的罪?撲出來給和婉救場有罪?
想到和婉她心中一緊——莫非是和婉失敗了?也被打入大牢了?所以她這個撲出來幫和婉的人被連累了?
看來是這樣。
景橫波嘆口氣,覺得有時候命運就是這樣苛刻,準備再周全,也抵擋不住老天的隨意撥弄。
暫時動不了,她就既來之則安之,一邊試圖調息,一邊觀察四周,苦中作樂地想以前看那些狗血言情小說,牢獄裡總能遇上奇怪的獄友,比如看過的一本叫什麼搖什麼皇后的小說,女主人公坐過好幾次牢,遇見過等她好多年的絕世高手,也遇見過知道她身世的她媽的老情人,又有高手又有隱秘,狗血遍地灑。現在自己坐牢了,左邊右邊都空蕩蕩的,一看就知道整個牢獄都沒人,尼瑪,高手呢?身世揭秘者呢?來不了高手,來只小強也是好的啊!
對了小強……
景橫波再次發覺了不對勁,這牢獄外頭很牢獄,陰慘慘潮溼溼,牢房裡卻很乾淨,傳說中的老鼠蟑螂之類的友好鄰居一概無,地上連個草芥都沒有,身下的稻草像是剛換的,還散發著陽光溫熱的氣味。
估計是天牢中的高階牢房。
景橫波閉上眼睛,準備睡一會,養足了精力找樣東西砸開天窗,她估計等會耶律祁就該在那等著了。
她閉上眼睛那剎,忽然覺得什麼不對,霍然又睜開眼睛,驚嚇地瞪著自己腳頭。
腳頭,堆著高高的稻草,原本遮擋了一半的牆壁。
現在這堆稻草忽然慢慢隆起,越來越高,越來越高,上頭的稻草嘩啦啦地滑下來,都滑在了她身上。
然後她聽見啪一聲。
然後她目瞪口呆地看見一個人,從自己腳頭爬了出來。
……
深夜孤身一人的牢房裡,看見自己腳頭忽然爬出來一個黑漆漆的人,那感覺實在太驚悚了。
完全恐怖片情節。
景橫波發現人真的受驚嚇的時候,是尖叫不出來的,喉嚨發緊,肌肉發僵,所有的力氣都在眼睛上,拼命想要瞪出框。
那黑漆漆的人鑽出來,卻像比她還驚嚇,“啊”地一聲向後一撞,撞在牆上。
他四面看了看,似乎發覺這裡的環境不對勁,一轉頭又要鑽下去。
他這個動作頓時給了景橫波勇氣——不是鬼,是人!
“站住!”她立即厲喝。
那人渾身一震,站定了,緩緩回頭。
就著昏慘慘的燈光,景橫波這才發現這傢伙看起來黑漆漆,是因為穿著黑色緊身衣,戴著連帽頭罩,只露出一雙眼睛。
這分明是夜行大盜的打扮。
此刻她躺著,對方站著,從她的角度,正看見緊身夜行衣包裹著的男子的好身段,倒三角型的肩背,窄腰長腿,周身線條利落流暢,略清瘦,卻又能令人看出衣裳包裹下的身軀的柔韌和彈性,真真是一副漂亮身材。
景橫波想是不是經常進行夜間活動,練出來的?
那人被她叫住,一驚之後也鎮定下來,四面環顧,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晦氣!怎麼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