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愧似的,在隔壁翻來覆去好久沒睡著。
剛沉入夢鄉,忽然聽見耶律詢如尖叫:“啊!不好啦,小祁傷勢發作快死啦!”
她連滾帶爬地撲到隔壁,一瞧,耶律祁在衝她無奈地笑,耶律詢如一臉坦然。
她還沒想好是發作呢還是一笑了之,那彪悍姐姐已經以瞎子不能有的速度,快速佔據了她的那個小雪屋,把她留在了耶律祁這裡。
景橫波表示對姐姐的拉皮條行為十分不齒。
雪屋小,再怎麼避讓,也等於睡在他身邊。耶律祁發燒昏迷時她忙著照顧,還不覺得什麼,如今兩人都清醒著,她頓時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小小雪屋裡,滿滿都是他的氣息,說不清是什麼味道,沉鬱好聞,像午夜裡蘭花在開放。
而他同樣一動不動,也覺得小小雪屋裡,滿滿都是她的氣息,非花非草,香得熱烈又雋永,讓人想起初夏草原大片大片的花兒。
兩個人都沒睡著,他在數她的呼吸,她在數自己的心跳。他的目光只落在她的背影上,油燈的光芒淺淡,於她身形曲線上鍍一層金光,那般起伏美好如精緻山巒,尤其腰部一個跌宕的收束,讓人驚歎世間怎會有這般恰到好處的弧度?
只是那般姿態似乎有點太繃緊,從頭到尾一個姿勢就沒變過。
他輕輕嘆息一聲,微帶憐惜——這樣會睡不好的。
她肩上的毯子滑了下來,他凝視她背影半晌,見她堅決不肯動,便伸手替她輕輕拉上。
感覺到指下的肩背更加繃緊,他縮回手,微微笑了笑,手指一拂,點了她睡穴。
與其這般抵抗,不如給她一場放鬆。
獸油燈的光芒映得他眼底光芒流動,不知道是寂寥還是惆悵。
那些近在咫尺的距離啊,有誰知道遠在天涯。
……
天亮的時候景橫波醒來,覺得睡得很好,前夜的疲憊一掃而光。
隨即她便蹦起來,道“糟了!”,急忙奔到隔壁雪屋去看,果然耶律詢如睡得香甜,但她藏在屋子裡的狍子又沒了。
耶律詢如知道紫微上人半夜摸進雪屋,將獵物盜走後,不僅沒有失落,反而興奮地對天大叫。
“紫微!紫微!昨晚你是不是來我閨房了?啊我的清譽被你毀了,你要記得負責啊!”
想了想道:“你不好意思負責,我對你負責也是可以的。”
想了想又道:“昨晚的狍子算我給你的定親禮,就這麼說定了。”
“啪。”一聲,上頭砸下只狍子,耶律詢如氣吞山河地對景橫波一擺手,“行了,狍子還回來了,今天你不用去打獵了!”
景橫波看耶律詢如的眼神,充滿崇拜……
……
雪谷裡的日子,漸漸安定下來,一開始景橫波需要辛苦地去打獵,晚上還要想盡辦法藏匿好自己的獵物,以免被某個老不要臉偷走。漸漸耶律祁傷勢好轉,他稍稍能動的時候,景橫波頓時輕鬆了許多,他有很多打獵的小手段,用來打獵事半功倍。幾天之後,景橫波再鬥雪熊,就已經沒了第一次的吃力,她很快也適應了在雪地、冰湖、乃至九十度懸崖上的各種身法,同時因為幾乎不停息的作戰,她體內藏著的各種丹藥之力,被加速調動,配合著這雪谷特別澄淨的天地之氣,她幾乎每天都能感覺到,體內原本有些紊亂的各種氣流,在飛快融合,如萬流歸宗返璞歸真,漸漸凝化。
這一夜月又圓,月光如水,映得雪地澄明如一色,坐在雪屋頂上的景橫波緩緩睜開雙眼,一張口,吐出一口純白的氣流。
這氣流自丹田深處生,圓潤流轉,光芒如銀,似一輪滿月,在體內以順應宇宙的軌跡,不斷流轉。
明月心法。
這一霎雪谷中,永不停歇的風雪忽然一停,頭頂上月光大若圓盤,如近在咫尺。滿天滿地,都光如明鏡,靜若深淵。
頂級心法初成,蒼天自有呼應。
雪屋內,耶律姐弟亦有所感應,相視一笑。
“她真是個有造化的女子。”耶律詢如輕輕感嘆,“七峰山的明月心法,聽說講求緣分,十分難練。我原想,就算紫微上人對她一再打磨,她也未必有機會水到渠成。畢竟她修心太遲,毫無基礎。不曾想,她還是令我意外了。”
“她本就是非凡女子。”耶律祁微笑。
“二十歲開始修煉心法,半年有成,這要傳出去,不知道要驚呆多少人。只怕那些世外宗門,都少有人有如此記錄。至於普通江湖,就更不用說了。”耶律詢如仿若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