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很久,想聽聽這些人的閒談,能有什麼資訊,結果這些人行動整齊劃一,從頭到尾就幹活不說話,似乎在執行什麼秘密任務。景橫波只好等人走了之後,悄悄爬上半山他們開鑿的洞,那洞不大,開出不多久的樣子,圓溜溜的,和她之前滑梯一樣坐過來的洞相似,但位置不對。
景橫波在洞的尾端,看見石壁上滲出一些黑色的淤泥,而洞的前端一點都沒有,這種泥好像就是剛才士兵們用桶吊下來的那種,她觀察了一會兒,輕輕“咦”了一聲,發現這泥流淌過的地方,石壁變得光滑。
她明白了,這山體中一定有一條流動的沼澤河,貫穿全山,這沼澤的作用就是腐蝕平滑石頭,所經之處,山石平滑,有人發現了這山內沼澤的特性,便沿著沼澤的流向,開鑿這滑梯一般的山體內部洞穴,利用洞滑梯進出以及運送食物。
這真是天衣無縫的設計,誰知道一個秘密的人體實驗基地在一座大山的山腹之內?就算知道,誰敢衝入那瀑布之內?就算衝入瀑布之內,找到那條入口滑道,那麼窄的道,一般人也進不去,只有景橫波這種快一米七,一百斤都不到的纖細女子還差不多,然後這種道只能一個人一個人的進去,一進去就落入殘廢緋羅手裡,進去了還出不來,保不準也被投入實驗室,比死還慘。
現在的問題是,這山腹內的洞,易國士兵參與開鑿,似乎是易國的秘密,也就是所謂寶藏——根本就不是世俗的黃金珠寶,而是這洞和沼澤本身,就是寶。
易國做這樣的事幹什麼?有心吞併其餘部族?這些奇怪的人並不多,用來暗殺或許可以,用來攻城掠地,似乎起不了決定性作用。
景橫波揣著一肚子疑問,站在大年初一的冷風中思考,一時連宮胤都忘了。
她忽然抽出那信,仔細看了看,看過那地獄慘景後,有些東西她能看明白了,比如那個“南二”,一行空白畫個心臟的,應該就是表明,南邊洞穴第二個地室內,那個透明體實驗,現在透明的那個人,已經透明到心臟;一個圈點了個黑點再畫光線的那副,應該就是西邊洞穴十三地室內,那個修煉眼睛的人,已經能夠抵抗短暫強光;每副圖都是緋羅在向外頭的人通報實驗的進展情況,緋羅的身份,既是一個實驗品,也是這山腹實驗中心的看守人。
景橫波有點懊悔她將那個接信人殺了,這樣對方肯定遲早察覺這山腹秘密被人發現,但仔細一想也就釋然了,這山腹實驗室工程浩大,非一朝一夕可成,對方花費了這麼大心思精力,才不會像十三太保那個墳地簡陋基地一樣,捨得說棄就棄,對方會選擇追查她,然後殺人滅口。
這樣她雖然危險,但是也有可能因此引出主事人到底是誰。
這麼想定,下一步就是該去哪裡。
她直穿易山,走的最快的路,現在離天裂峽谷,要繞山而行,只怕最起碼也有十幾裡。她想過是不是回去找宮胤,但又怕兩下走岔了,還不如留在一個必經之道上等他,反正宮胤一定會翻山來找她,到時候兩人匯合後,再商量下一步到底該怎麼走。
想好了,她便順著那些士兵離開的方向,往山外官道上走,走不多遠,就看見軍營,她忽然想起,這裡正是緋羅假稱要她交信的“往西三里之地”。
原來是個軍營,那麼那棵樹呢?哪有樹?
左看右看,只有軍營轅門,是兩棵沒有完全剝皮的樹!
要她把信藏在轅門之下?緋羅這是生怕她死得不夠快?
她忽然又有了一個想法——緋羅這麼說,肯定有原因。應該是第二手準備。假如她在洞口沒有被接信人拿走信滅口,那麼這轅門口,也有一個接信人,這個人接到信後,會將她滅口。
這個人應該是易國軍營裡,有一定地位的人,是和這山腹密室主事人有勾結的人,所以才有派士兵來配合挖山的舉動。
這個人是誰?
景橫波的好奇心,頓時高漲。這山腹密室對她的震撼太大,在大荒出現這樣的東西,對大荒的主事人來說,絕對不是好事,她必須要摸個清楚。
想想宮胤現在應該還來不及翻過山,她將信上內容再記憶一遍,向轅門靠近。
軍營四周都是空地,誰接近一眼就能看見,景橫波要想接近,只能靠瞬移,一閃就走,否則不被抓住,也要被上頭崗哨射死。
轅門口沒有人,這是中午吃飯時間,最合適接近的時候。
景橫波身體沒有完全復原,估計自己一天也就能瞬移一兩次,因此一直走到離轅門很近的位置,才忽然一個瞬移,將那信匆匆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