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便道:“那就不動懷望,我住東間,可使得?”
賀蘭槐目瞪口呆,這管平波狐狸變的吧?左右都是她佔便宜!往日真是看走了眼!一番話把陸觀頤扣死在二房不算,她自己竟混進了上房。正屋東間給妾住也是有的,可她住正屋,就比胡三娘來的體面。這倆妾正掐著,胡三娘什麼也不知道,就被矇頭掐個半死。若是胡三娘不願呢?那行啊,把兒子讓出來,放到正屋去養。二房就這麼個寶貝疙瘩,不是挖胡三孃的肉麼?賀蘭槐對胡三娘簡直心生同情,你沒事把這貨往死裡得罪做什麼喲!幸虧侯翠羽沒有這樣百般心眼,阿彌陀佛!
肖金桃心中感嘆,練竹真是拜菩薩拜的心誠則靈了。一時好心救了個福星迴來,先帶了個孩子,雖小產了,畢竟有了指望,不似以往灰心;再接二連三的替她出頭,有了管平波,胡三娘再沒了聲息。她從不信鬼神,此時也不得不心中動搖,要不,也去給菩薩磕一個?
陸觀頤的命是管平波救的,昨夜知她身世前,便細心照顧。知她是病人,端上來的雞湯都要先撇了油花,如此待遇,籍沒後再沒享用過。心裡自然更信管平波一些,遂答應了管平波的提議。
練竹無可無不可,陸觀頤是管平波從池塘裡撈上來的,又是她使計調的包,這塊大金子砸也砸管平波頭上了。見管平波爭二房好處時,還不忘幫她搶孩子,心裡難免動容。她常年抄經,到底比尋常人更平和,想通了之後,也就罷了。橫豎,再壞也不過如此。竇宏朗到底還是更看重她的。
如此,管平波便拉著陸觀頤家去看屋子。管平波新近住進來,一應都是新的。反倒是正屋東間往日做書房,還要收拾。管平波死乞白賴的對陸觀頤道:“好妹妹,我那屋還沒收拾,我跟你住幾日好不好?”
陸觀頤溫柔一笑:“原就是你的屋子,愛住到幾時便住到幾時。只你跟著我住,二老爺只怕就不好尋你了。”
管平波道:“實不相瞞,二老爺本就不喜歡我,拿我當孩子一般逗。他更喜歡我屋裡的雪雁,我同你住,要雪雁住我屋裡跟他在床上滾去。”
陸觀頤疑惑的道:“你不在意?”
管平波道:“我不信你是那等一輩子只想著爭寵的婦人。”
陸觀頤笑了:“後院裡頭,不爭寵又待怎樣過活?”
管平波道:“你今日說令表弟有兵,眾人齊齊變色。可見兵權之重。我曾聽一位賢人曰‘槍桿子裡出政權’。常言道以色事人者,色衰愛弛。與其後院爭寵,我不如有自己一份實力,叫人不敢小覷來的自在。我與你只短短處了一日,你說話雖卑微,此刻卻是坐在床沿也腰背筆直。你丟不下你做世家千金的尊榮,我亦不甘於做個奴顏婢膝的貓狗。寵愛?”管平波嘴邊溢位一抹冷笑,“他也配跟我提寵愛!?”
陸觀頤心頭一震:“怪道今日太爺提起演武場的事,你高興的手舞足蹈。只你要發展勢力,並不容易。都是吃著竇家的飯,你做的再好,也不過與我一般了。仍是籠中鳥矣。”
管平波露齒一笑:“陸姑娘,你說我是做個嬌嬌怯怯等待丈夫垂憐的金絲雀好呢?還是做個武裝到牙齒,一旦有機會便衝破牢籠展翅翱翔的蒼鷹更好呢?”說畢,傲慢道,“龍在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然而龍終歸是龍,虎終歸是虎。一時之氣,如何忍不得?”
陸觀頤嘆道:“難為你有此豪情。今後我可就大樹底下好乘涼了。”
管平波道:“放心,美人兒,我定有一日踩著七彩祥雲來娶你。”
陸觀頤笑道:“待你修了今生,來世做個男人,我定至死不渝。”
說畢,二人笑作一團。
說笑畢,管平波正色道:“你的腳能給我看看麼?”
陸觀頤道:“有好些年了,治不好的。”
管平波道:“若有好大夫,重新接一回,恐怕能好。只你得再吃一回苦,你敢不敢?”
陸觀頤猛的抬頭,激動的呼吸都亂了。她雖出身旁支,但幼時祖父已位列高官。她生來貌美,家中篤定了她的前程,練就了一身儀態端方。舉手投足間的風情,是她的鎧甲。即便淪落,亦讓人不敢輕視。故洪太太打斷她的腿,讓她不再高傲。可她已習慣,習慣了優雅,便恨極了殘缺的右腿!若能治好……若能治好……
管平波見她情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殘疾了才知健全的好,病重了方念健康的妙,都是人之常情。蹲下身,隔著褲子輕輕捏過陸觀頤的右腿。至踝骨上兩寸處,稍一用力,陸觀頤便痛的打抖。管平波輕柔脫下她的襪子,再仔細查驗。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