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偷襲的主意,但直面姜戎,不定有什麼意外。再則你祖父對我頗為忌憚,恐有埋伏。你留在北礦營,便是我不幸罹難,你還可以繼續帶著人向前走。只要你能達成目標,我亦算登上了寶座。追封的皇帝,亦是皇帝,不是麼?”
甘臨有些踟躕的道:“那我阿爺怎麼辦?”
管平波輕笑:“皇位只有一個,你說呢?”
甘臨梗住。
管平波不理會甘臨對竇宏朗的小糾結,而是鄭重的道:“古今能成大事者,多半得做得到‘廣積糧緩稱王’。此事你心裡有數即可,還不到昭告天下的時候。我們母女畢竟是女子,不先有成就威望,天下難服。我肖想女皇之尊,便是踐踏了三綱五常,天下士子只怕寧願對異族奴顏婢膝,也不願對我俯首稱臣。常言道:君不密失其臣。若非我前路不明,我亦不會現在告知你,你還太小了。”
甘臨一凜,垂首道:“女兒明白。還請媽媽示下,到底軍中有多少人知道你的心思?”
“陸觀頤、李玉嬌、韋高義、石茂勳、張金培、斐光濟等親衛……”管平波報出一串名字,“以及方堅等老狐狸只怕猜到了。其餘知道的,都已經死了。”
甘臨眸色閃了閃:“元宵師姐不知道。”
管平波虛虛的望著遠方道:“她嫁給了李恩會。將來再說吧,橫豎她並未擔甚要職。”
甘臨低聲道:“媽媽不信任孔師父麼?”
管平波笑了笑:“也不是不信任,只是沒親密到那份上。”
“因為他有異族血統麼?”
管平波搖頭:“他就是生了對藍眼睛,也是漢人。你記著,如果有人認定了自己是漢人,不管他是什麼模樣,他都是漢人。我不告訴他,無非是秘密太多人知道,就不是秘密了。”
“後方交給你了。”管平波接著道,“儘可能的多看多學。所謂帝王心術,無非就是實力與人心。我且年輕的很,將來或有別的孩子。你居長佔盡優勢,卻也別太過驕狂。我不會把天下與虎賁軍交到一個紈絝的手中。我能肖想做開國太。祖,正是因為你祖父後繼無人。倘若你阿爺有我的本事,我也只好嘆句時也命也,去後宮做個賢良淑德的皇后了。要知道連武后那般人傑,在面臨武家扶不上牆的窘境下,也只能自廢皇位,我又算得了什麼呢?”管平波平靜的看著甘臨,“帝王,是權力,亦是義務,能者居之。望你莫讓我失望。”
“是!”甘臨一字一句的道,“女兒自當奮發蹈厲,無愧於媽媽,無愧於天下!”
管平波拍拍甘臨的肩,而後利落的轉身走下了城牆。
因伊德爾的試探,管平波不必等應天的訊息,就已開始調兵。軍隊陸陸續續在潭州彙集,這裡將作為臨時的指揮部,待到整合完畢,一舉東進。各處路程不同,抵達時間有早有晚。管平波身處蒼梧,自然到的早,還有大量的戰兵在陸路和水路上艱難的跋涉著。
臨近初夏,天氣轉暖,住所不必太過修繕,乾淨整潔即可。管平波進入主帳,隨即李恩會單手拎著一大疊檔案過來,詳細彙報潭州城內的軍政要務。同來的還有孔彰、方堅、白蓮等人。此番欲兩萬戰兵去應天,附屬的後勤便至少需要三萬。五萬人同時又對糧草、衣物、藥品等物資造成巨大的壓力。此外,各級抽調戰兵,必然造成當地軍屯大片土地無人耕種。可以說,只要是戰爭,除非以戰養戰,否則光各項投入便是個可怖的數字。潭州城如今負責的,便是聚集而來的戰兵居住生活訓練的問題。
管平波在心裡估算了下,大致有個數,便先丟到一邊,說起了更為要緊的戰前準備。她看向李恩會道:“我們虎賁軍從建制以來,各處的駐軍便不多。靠的是基層與百姓的聯動,以鄔堡制保障生活生產。然,如今畢竟不是太平時日,亦不是往常打打山地算完。將來的正面戰場上,需要的是集團軍作戰。我從北礦營出發前,各地已開始徵兵。”
頓了頓,又道,“陳朝固然昏聵,可建朝初期有些制度很值得學習。譬如他們的五軍都督府與衛所制便十分合理。五軍都督府負責日常京城護衛與戰時排程,乃全軍精銳;衛所則駐守地方,維護各地秩序與安全。如今我們衛所是有了,五軍都督府卻沒有,趁著眼下的機會,正好補齊。”
李恩會看了孔彰一眼,笑道:“怪道孔將軍的稱號與我們皆不同,想是將軍欲讓孔將軍負責‘五軍都督府’了。”
管平波道:“正是。不過我們不消起那麼張狂的名字,但作戰方式不同,也不宜與衛所制趨同。暫定下了軍、司、營、局、旗逐級稱謂。除一師二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