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宏朗組織了下語言,緩緩道:“我們夫妻,雖有緣修得共枕眠,但總是聚少離多。
當年在石竹,是我的不是,拋下你不管。
許多年來,你心裡怨我,我無話可說。”
管平波抖了一下,卻又暗歎,竇宏朗的確開始長進了。
人類無非如此,智商差距其實很微小,只要把他放到合適的位置,再加以合適的引導,差不多都能養出點本事。
竇宏朗心機日益深沉,管平波覺得有些棘手了。
竇宏朗笑了笑,接著道:“所幸你我皆不算老,如今夫妻團聚,平波,給我個補償的機會可好?”
管平波暫時沒有撕破臉的打算,江南情況複雜,不單有大量的土地兼併與世家勢力,還與海運、海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即便她不打算篡位,而是選擇直接攻打,這塊地方也不是像蒼梧那樣可以簡單粗暴解決的。
竇宏朗示弱至此,少不得虛與委蛇。
故意撇過臉去,冷哼道:“這話你敢當著練姐姐說嗎?”
竇宏朗苦笑道:“你沒得選,我亦沒得選。
我們合則兩利分則兩害,我不可能不立你做皇后,否則無法向蒼梧三郡交代,我已是對不起她,你就別往我傷口上撒鹽了。”
聽得此話,管平波再次對竇宏朗刮目相看!竇宏朗此時若一味討好她,就是把她當傻子。
竇宏朗與練竹結髮夫妻,分別不過是局勢所迫,他果真扔到腦後,便顯的無恥了。
他此刻表現出愧疚與糾結,乃實打實有擔當重情義。
說話間,竇宏朗握住管平波的手,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誠摯的道:“我不瞞你,我不喜歡鹹臨。
一則因他肖似生母,我做不到毫無芥蒂;二則他頗有些玩物喪志。
懷望我亦不甚滿意,可比起鹹臨,卻是強上些許。
我統共三個兒女,要說最合心意的,唯有甘臨。
倘或她是兒子,既是嫡長,又有才學,我何苦為難?然她卻不是。
平波,你我夫妻,我體諒你與懷望不熟悉,也勞你體諒我的擔憂,如何?”
管平波仔細斟酌了許久,才輕聲道:“老倌,你還記得當初媽媽是為何非要扶你上位麼?”
竇宏朗怔了怔,沉穩的沒接話。
管平波垂下眼瞼,反握住竇宏朗的手道:“我現在比誰都明白媽媽當時的心。”
鬆開手,比了個長度,管平波接著道,“我把鹹臨從這麼小,養到這麼高。
他什麼性子我不知道麼?可是我知道又有什麼法子?竇元福沒有親孃在中間挑唆,尚且不容我們一家,你顧著懷望,又能把胡三娘怎麼樣呢?說句老實話,我跟媽媽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