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波走在回房的路上,她腦子裡想的東西與陸觀頤差不多,不過想的更多一步——該拿什麼態度對孔彰。孔彰昔年的舊部被她拆分過,卻因要打應天,再次聚集了不少。這群人不消說,那是孔彰的擁躉,繞過孔彰,是很難徹底控制。多年副將,信服孔彰的人亦是不少。也就是說,想把孔彰拔成光桿司令是不現實的,稍有差池,弄不好竇宏朗都會向孔彰伸手。孔彰當然不會信任竇宏朗,但不妨礙他利用竇宏朗,竊取他的正統,自立為王。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幾歲就跨上戰馬的孔彰,對自己看上的女人沒點征服欲,那可真是鬼都不信。
太陽漸漸西斜,冬日天黑的早,訓練的戰兵解散,三三兩兩的走在營裡,大聲的說笑。管平波的腳步越發沉重,以她和孔彰的關係,幾乎避不開單獨見面。那位仁兄半夜不翻牆進門才奇怪。
掀開門簾,管平波瞪眼看著盤腿坐在地上,在火盆裡烤玉米的孔彰,肝都要裂了。還沒到晚上,這貨就大大咧咧的進門,掩耳盜鈴都不要了麼?
孔彰抬起頭道:“大姐姐還好?我早起去瞧她,她都不耐煩見我。”
管平波深吸一口氣,竭力平復了心緒,才道:“她是怕過了病氣給你。”
孔彰道:“她身邊伺候的人都沒事,我身強體壯的怕甚。”
管平波沒好氣的道:“你自家跟她說去。”
孔彰閉嘴了,陸觀頤身上不好,管平波心情自然更加糟糕。起家的左膀右臂都折了,擱誰都受不了。把管平波撈到懷裡,無言的安慰。
管平波感受到輕拍在自己後背的大手,更想死了,孔彰不愧是幹過兩任駙馬,眼瞅著要幹第三回 的人,的確是老司機,哄女人真是一套一套的。管平波無力的趴在孔彰懷裡,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算計了他去,怎麼著都覺得自己心黑的有點過。雖然孔彰對她遠不如譚元洲那般痴情,還夾帶了不少私貨,到底是有幾分真心的,至少比自己單純看臉的強。
孔彰見管平波的焦躁都快實體化了,便不好提公務,只拿些日常隨口閒話。可他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管平波鮮少似今日這般叫他乖乖的抱在懷裡,輕柔的呼吸不停的拂過他的脖頸,越發引的他把持不住。呼吸粗重的道:“何時才是時機?”
沒頭沒腦的話,管平波聽的分外明白,尋思著是否先滾了床單,混點床笫之情,將來比較好談話。就在此時,親衛突然在簾外道:“將軍,張隊長求見。”
張金培進來沉迷。姦情,非軍務沒空來跟前晃,管平波忙從孔彰身上下來,對外頭揚聲道:“請進來。”
張金培掀簾而入。他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吊兒郎當的道:“匯總了兩日的訊息,滿城都在傳您老要登基做皇帝。你們漢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們是不是也能位列個仙班,長生不老去了!”
管平波最不想當著孔彰的面提這個,張金培你個豬隊友!不過幸而是張金培,倒激起了管平波的靈感。只見她眼珠一轉,立刻就對著張金培來了一腳,用更不正經的語氣道:“可不是,明日上天就要發三十三道經書,請我去天上做玉皇大帝,你見了朕膽敢不磕頭!來人,把這混賬給朕拖出去砍了!”
孔彰噗的就笑出了聲。
管平波斜晲著孔彰:“你笑甚笑?一點眼力價兒都沒有,有你這麼做娘娘的嗎?還不給朕來捶捶腿?”
孔彰忍笑道:“娘娘,莫不是你給宮裡的聖上捶過腿?”
管平波雙眉倒豎,叉腰道:“你也不想活了,來人,打入冷宮!”
張金培做了個嘔吐的姿勢,孔彰更是笑個不住。管平波一面飈著演技,一面心寸寸下沉。這特麼都能糊弄過去,兩個王八蛋竟是半點沒想過她有登基的可能。男尊女卑太操蛋了!
被張金培打了個岔,管平波順勢把孔彰掃地出門,矇頭睡覺。
誰料次日峰迴路轉,竇崇成一個讀書人,能想到的對付女人的最惡毒的招式,不過是蕩婦羞辱。隨著流言不斷的加強,管平波的蕩婦形象越發深入人心。到此時,長腦的人都知道竇家的目的了。面對主將遭受的無妄之災,虎賁軍上下真是氣的夠嗆,連張和泰都隱隱生出了怒意。如此手段,未免太下作了些。
管平波卻是差點喜笑顏開,她最不怕的就是蕩婦羞辱。桃色新聞比爭權奪利還要受老百姓待見,很快眾人就會忘掉之前那女皇的流言,全心全意傳她的八卦去了。管平波長吁了口氣,幸虧豬一樣的對手並沒發現虎賁軍隱藏的危機,竟是叫她生生混過去了。
藉此機會,管平波立刻著手與要緊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