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乞丐卻密密麻麻, 說不出的蕭瑟。
姜老德與弟弟姜志仁對望一眼,心中惴惴。
如若姜戎沒有陳張義嘴裡的有錢, 那承諾會兌現麼?
一行人進了城又出了城, 姜老德緊張的問陳張義:“怎麼又出去了?”
陳張義笑道:“進城是特特叫你們看看京城風物,軍營在城外, 你們自然也要呆在城外。
原先在虎賁軍的時候,莫不是你們住在城裡?”姜老德僵笑了幾聲, 沒再說話。
馬車搖搖晃晃的進了軍營,姜老德等人被帶進了個碩大的院子,裡面好有幾進。
看起來頗為氣派,但仔細看去,雕樑畫棟有不少地方脫色,想是疏於保養,再難見往日風華。
陳張義道:“這裡就是你們將來住的地方。
傢俱都備好的,你們自挑屋子住吧。”
此番只有姜老德帶著家眷,其餘皆是拋家舍業的跟了來,對房屋要求不高。
因在船上閒來無事,交談頗多,此刻舟車勞頓的他們沒了談興,各挑了合適的房屋,洗漱睡覺。
次日一早,兵部左尚書賀六渾出現在了院中。
姜戎打下北方後,學著陳朝弄了六部,不過要安放自己人,便有了左右尚書之分。
左尚書通常由姜戎人擔任,高於漢臣擔任的右尚書。
儘管如此,在開放科舉後,北方的漢人漸漸開始認可姜戎,摩拳擦掌的預備衝進朝野、光宗耀祖,治下日趨安定。
賀六渾是賀賴烏孤之兄,亦是炎朝皇后的兄長,正經的國舅爺兼任的兵部尚書。
他漢話說的不甚好,對所謂的火炮也有些不以為然,只是伊德爾看重,方做個樣子。
姜老德幾人進到堂中,怔了半日,才慌忙跟著陳張義磕頭。
賀六渾的漢話說的尋常,淡淡的叫起,開門見山的道:“你們在應天的家眷,已被流放了。”
姜老德還好,要緊的親眷都帶了來,其餘幾人皆是心中發緊。
明知虎賁軍軍紀極嚴,但總還抱著僥倖。
賀六渾勾起嘴角:“也沒去生地方,你們管將軍是個大度的人,家眷都放去了海右郡,正是我弟弟的地盤。”
其中一個技術兵,名喚邢志明的用期冀的眼神看向賀六渾:“大人可否要我等家人團聚?”
賀六渾不高興的皺眉,就有隨從呵斥道:“放肆!大人沒說話,你胡亂開什麼口。
掌嘴!”
賀六渾抬手阻止了隨從,面無表情的道:“你們差事辦的好,自然有能見的一日。
既是虎賁軍不要你們了,你們就安心住在京城吧。”
說畢,抬腳走了。
姜老德等人面面相覷,邢志明摸了摸自己的臉,方才那兵部尚書若不阻止,真的會捱打麼?賀六渾走後,陳張義又來張羅他們的生活用度,再帶他們去到兵備處,看看將來做活的地方。
姜老德等人卜一進門就齊齊皺眉。
姜戎的兵備處堆著好些破舊的大炮火槍,看款式竟都是虎賁軍淘汰許久的了。
各色零件也沒個章程,亂堆亂放,顯的屋內十分雜亂。
看遍整個屋子,都沒找到筆墨,如何造的炮來?
陳張義笑道:“我們的兵備處就是這樣子了,有什麼需要的,你們寫了單子,我好準備。”
頓了頓,又道,“方才你們聽見了,虎賁軍已把事做絕,你們便是回去,只怕也是殺頭的命。
不如安心在這裡,有了成就,聖上不會虧待你們的。”
事已至此,幾個人還有什麼法子?幾人中姜老德官職最高,由他來寫單子,其餘的人七手八腳的收拾起場院來。
陳張義接了單子,就去調配物資。
等過了兩日回來時,險些以為自己走錯了地頭。
只見原先雜亂的場院被收拾的井井有條,地板竟泛著水光,想是才洗了地。
火炮擦的蹭亮,細碎的零件分類擺在架子上,十分賞心悅目。
姜老德從陳張義帶來的馬車上卸下東西,首先就是找淺口的木盒。
邢志明等人圍了上來,姜老德隨口吩咐道:“你們幾個編個號,按列收撿吧。”
幾人商議了一回,很快分好了任務,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
短短兩個時辰,兵備處收拾的更加整齊。
陳張義沒混進過虎賁軍的地盤,今日算大開了眼界,暗自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