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部分(2 / 4)

小說:老公死了我登基 作者:

雖不在人世,她還有父親,還有同胞的兄長。血濃於水,思念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那時的海右還是姜戎的地盤。不過姜戎控制力不強,虎賁軍幾個戰兵帶著她,悄悄的溜回了縣裡。後來她知道,那是夜不收,主要是為了打探訊息,順帶送她回家。

找到家門的那一刻,她才第一次看清了自家大門。不知為何,心底湧起濃濃的、死裡逃生的興奮。拍響門環,開門的果然是大哥!她高興的跳起,抓住那雙溫暖的手:“大哥,我回來了!”

大哥卻粗魯的把她推出門外,冷漠的道:“我妹妹已經死了。”然後砰的關上了大門。

當年的她幼稚之極,拼命的拍著門解釋:“我沒死,大哥,我沒死,我就是長大了,變了模樣。大哥!大哥!二哥!爹!!開門啊!開門啊!雪兒回來了,是雪兒回來了。”

她的哭喊引來了街坊四鄰,父親忍無可忍的開了門,揪住她,在她耳邊冷酷的道:“從你被擄走那日起,你就已經死了。走吧。”

她睜著淚眼,全然聽不懂父親的話,為什麼擄走那日就是死?她分明還活著,不是麼?這個時候,族老走了來,低聲討論著怎麼處置她。

父親猛地斷喝:“哪來的騙子!我張家上數十代都未有失貞之婦!我家二女皆觸柱而亡,早已下葬,你個騙子給我滾!滾!”

她被嚇的連連後退,然後,她的餘光瞥見了,距離她家咫尺之遙的回春堂。眼中的淚,倏地凝固了。

妙手回春,乃對醫生的最高讚譽。叫回春堂的地方,只能是醫館。她突然張狂的大笑,原來她家隔壁就有醫生,原來她的母親根本沒必要死!模模糊糊不大真切的、被她遺忘的“規矩”直直灌入腦海,那窒息的壓迫感,比被姜戎兵的粗魯更令她難受。

好半日,她才喘上氣來,緊接著無窮的憤怒充斥著胸腔。撿起個石頭,狠狠的砸在自家門板上,厲聲尖叫:“張雪兒死了!我今天就是來報喪的!她死了!死透了!”

同母所出的大哥,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多年以後,她才知道大哥那眼神的含義。張家不是孤魂野鬼,張家有宗族,有族老。貞潔是女人的全部,失了貞的女人,只能死。宗族沒有資格處置別家的女眷,如果她是女騙子,不是張雪兒,族裡的屠刀就不會揮向她。自生自滅,好過成為宗祠裡被吊死的遊魂,好過連累全族的女孩子顏面盡失、不好說親。

看熱鬧的人被父親與兄弟們攆了個乾淨,再次關上了大門。夜不收又溜了出來,把瘋狂尖叫的她捂了嘴拖走,帶回了虎賁軍。所以她沒發現,家裡的門一直開著條縫,門後的人,看著她消失在巷道的盡頭,良久,都沒捨得合上那條縫。

夜幕低垂,繁星閃爍。初春的風溫柔的拂過大地,吹乾了張焰雪臉上的淚痕,也吹回了她的神思。

歷經諸事,她再不似以往那般不通人情。她知道,父兄並不壞,可在宗法下,他們的一舉一動,終是禽獸不如。就如孔廣榮,內門進了老虎時,他的擔憂是真的,他對家眷的疼惜亦是真的。但,個人的人性,抵禦不了舊日的風俗。因為風俗代表著他們的利益。傷害與利益共存,鼠目寸光的他們,永遠只能看得見利益。只要壓迫能轉移,為了那點肆意凌虐他人的快感,便能欣然接受被人奴役的規則,橫豎別處受的氣,可百倍報與比他們更卑微的人。

張焰雪低頭呢喃:“對不起。是我的疏忽,導致你枉死。”她的確沒想到,以虎賁軍今日之威,還有人敢肆意妄為。宰了孔廣榮及相關人員並不叫報仇。摧毀他們自鳴得意的“禮義廉恥”才是!

安放好包文華的骨灰,張焰雪抹了把臉,坐在了會議室內。流動供銷社隸屬於鎮撫部,身為海右郡鎮撫司司長,她有著極大的排程權。命據點留守人員火速召集散落在曲阜附近的暗線,她絕不會再讓虎賁軍的任何人,死的如此荒謬。

天未亮,暗線幾個接頭人趕到了會議室。張焰雪開門見山的問:“曲阜情形如何?”

暗線之一的史志明道:“暗潮湧動。”

張焰雪道:“他們竟沒打起來?”

史志明搖頭道:“孔氏本家餘威猶在,且他們掌握著話語權,尚可維持。”

張焰雪沉吟片刻,道:“那便是火不夠旺了。我們再添把柴禾。”

史志明問道:“怎麼添?”

張焰雪道:“我們來海右時日不久,暫無威望。百姓慣不信朝廷的話,因此我們怎生宣傳打土豪分田地,都是不中用的。他們未必信。宗族抱團,方可抵禦外人欺壓,沒有足夠的好處,他們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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