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收拾了書本走過去,結果二人說話的聲音嘎然而止。
藺晗裝作沒看見二人的古怪模樣,問:“還不回家呢?”
三人抱著書一道出校門,許憐嬌坐了膠皮車回家,方雯和藺晗一般都是一起走十多分鐘路去電纜車站頭等車。
路上,藺晗嘆口氣道:“其實快畢業了,事情很多,我有點不想去密斯吳的生日派對。”
方雯本來還沉默著,看著心情低落的樣子,聞言極為驚訝,“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能不去呢,以後畢業了,密斯吳還不一定認你這個同學,到時候你想去參加這樣檔次的派對都沒機會了。”
這話說出了很多女同學的心聲。就算禮物要花錢,但是這可是認識有錢人的大好機會,等以後畢了業,就不大可能認識這種階層的人,更遑論接受邀請參加超出家庭階層的聚會。說不定在這次派對上,她們就會結識風度翩翩的闊綽公子,然後公子喜歡上她們清秀樸實的外表,感動於她們善良的心靈,請人上門求親呢?
都說婚姻是女兒的二次投胎。頭次投胎懵懵懂懂也沒有機會選擇父母出身。那麼這是就是極好的自己可以選擇的二次投胎機會,可以過上富貴而閒適的生活,住漂亮的大房子,穿華麗昂貴的衣服,享受精緻的吃食,還可以幫扶孃家。
方雯譴責藺晗,道:“老愛宅家裡,一碰上聚會都思索再三,你又不是文人,還要在家中安靜著作,再說文人也不缺見朋友的一晚上時間,也不像袁真兒在家還做刺繡女紅,你說你自己怪不怪?”
藺晗不過試探一句,果然不參加派對會被眾人認為她性子古怪,不由投降,“我隨口說一說的,沒有真的不去。”又問她,“你準備送什麼禮物?”
方雯目光一下子變得閃爍起來,心中懷疑她是不是偷聽到她和許憐嬌說話了,道:“還沒有呢,你呢?”
藺晗搖頭嘆氣,“平時跟密斯吳接觸不多,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麼。”
方雯見她的樣子不像是知道自己跟許憐嬌的說話,微鬆口氣,笑道:“其實隨便送點就好了,同學生日,又不是去晉見總統夫人。”
藺晗呵呵一笑,心想你們還不夠如臨大敵的,倒還教訓起她了。
很快二人就到了車站,藺晗這個月的月票沒買不想讓方雯知道。她和方雯的關係雖然挺好,但是以方雯有點兒勢力的脾氣,若是知道她拮据至此,日常來往中少不得要帶出來點兒鄙夷。她可不想跟方雯一起玩還受她的氣,遂笑著道:“我還要去街上逛一逛,幫我娘買點東西,就不跟你坐一班車了。”
方雯家住的跟藺晗不遠,差了兩站路,平時都是一起坐車的。不過方雯也沒多想,關心的囑咐她:“那你小心點,天黑前記得回家,別到小巷子裡去,要是有男的跟著你,你就往人多的地方走。”
藺晗點頭,“曉得了~別擔心我,你車上也注意。”車上有時候會有些想佔便宜的色狼,藺晗和方雯都遇到過。若是沒位子,兩個人就會背靠背,讓色狼無從下手。
等方雯上的車子開動了,藺晗嘆口氣,朝著二姐工作的裁縫鋪而去。
走了將近四十多分鐘,從繁華的商業街來到老舊的城區,藺晗看到了陳記裁縫鋪。這家裁縫鋪老闆是她爹的朋友,她兩個姐姐都是十多歲就在這裡當學徒的,藺晗小時候常常跟著大姐來店裡幫忙做些簡單的活計。十多年了,大姐都嫁人了,二姐也在裁縫鋪裡出師了,門口那寫著承接上門量身裁衣,縫補,翻新,並回收舊衣的業務的老舊牌子還沒有換過。
因為是老式裁縫鋪,不像新式店鋪有乾淨的玻璃櫥櫃吸引路人,鋪子裡也沒有明亮的燈光,一切都是灰撲撲的樣子。
不過這一帶的客戶來源本就是收入有限的普通小市民,哪裡敢去繁華街道上高檔漂亮的服裝店。
藺秋正在裁剪布料,想著趁太陽沒下山把這些活計做完,天一黑,她師傅陳家嬸子就捨不得開煤油燈,總讓她帶回家弄。不過她娘也不是大方的,若是看她點家裡的燈做店裡的活計,又得逼她上交額外的燈油費。
藺晗先跟打算盤的陳老闆問好,又叫藺秋“二姐”。
藺秋就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頭忙活了,口裡道:“你怎麼今天過來這裡,我這裡還沒忙好,你要不自己先回家,要不就坐著等會兒,我們一起回家。”
那邊陳老闆見到藺晗很高興,拿下眼鏡來,說,“三姑娘放學了是吧,快坐,我叫你嬸嬸給你倒茶。”
藺晗推辭,“哪敢勞煩嬸嬸,我不渴。”
陳老闆呵呵道,“客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