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裴子慧偎在顧青城的懷裡一直在想;按照子橋和子芙的說法;就是大家都沒有找到裴大。那麼這樣一來恐怕只有兩個原因。第一就真如他們所說;裴大遭到了什麼不幸。再者就是他根本不想回來;更不想被大家找到;所以已經躲起來。或者走遠了。
若是第二條自然是好;但是裴大身上恐怕沒有銀兩。
回到顧府之後;顧青城帶著裴子慧先去胡氏那裡謝恩。
再看到胡氏時;她臉上就沒有早晨那麼和顏悅色;反而還透著幾分嚴肅。
這胡氏怎麼像娃娃的臉一樣。有些陰睛不定的。裴子慧正琢磨著;胡氏便開口對顧青城道:“你爹的身子不大好;今兒中午去黃大人家喝了兩杯酒;然後就撐不住了;是被人扶著回來的。”
顧青城一聽;大吃一驚;“我爹現在在哪?有沒有讓大夫看過。”
胡氏無聲嘆氣;“看是看過了;不過大夫也沒說出什麼來;就是讓休息。”
“哪個大夫看的?”顧青城再問。
“沙溢。”
顧青城又驚;“就是那個長得白白淨淨;看上去比姑娘還好看的大夫?”他的口氣明顯帶著懷疑;“外貌白白淨淨倒沒什麼;只是這大夫太年輕;行醫歲月尚少;怕是醫術不夠;經驗不足。”語氣十分不放心。
雖然上次裴子慧得風寒時是沙溢醫好的;但顧青城寧願相信那是偶然。
“那怎麼辦?”胡氏也是急得不行;“可你爹就信這個大夫。當初這個大夫入府的時候;我還曾經反對過;可你爹說他的師傅是個什麼地方的神醫;絕對錯不了。”
顧守義一向固執;他做的決定;別人輕易改變不了。顧青城只好說;“那我先進去看看爹”。
胡氏帶著顧青城和裴子慧進了裡側的房間;由於裴子慧是兒媳;不便於太靠近;只好在後面遠遠跟著。
室內;顧守義一身便衣;歪躺在塌上;兩個小丫鬟侍立一旁。估計是剛剛服過藥;屋中還有淡淡的草藥味。
“爹;您覺得如何?”顧青城上前詢問。
顧守義緩緩睜開眼睛;點了點頭;“沒事;就是中午多喝了兩杯;有些頭暈。”
雖是這麼說;但是顧青城看他的樣子很虛弱;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不免十分擔心;“要不兒子去宮裡請兩個御醫來好好給您診一診;病了就得治;誤不得。”
“不用。”顧守義搖了搖頭;“就是醉酒;何需請宮裡的御醫這般勞師動眾。”他停了停;又道:“何況若你真去了;皇上還不是真的以為我老了……”
他沒再說下去;但是顧青城也明白了。
父親是怕老的人。看著曾經同朝為官的人漸入暮年;多數辭官;他就怕自己也有這麼一天。若是去宮裡請御醫;那這事兒肯定會傳到皇上的耳中;豈不是在向皇上說明他真的老了。
誰都知道;一個武將身體不好又意味著什麼。更何況他身後有多少人眼巴巴的望著他的位置呢!
所以他說什麼也不會進宮請御醫。
“好了!”顧守義有氣無力地揮揮手;“你們都出去吧;我睡一覺就沒事了。”
任誰也不相信;以他現在的樣子會睡一覺就沒事。
於是這幾天裡;顧家的氣氛就有些緊張。
太夫人那邊一天幾次的差人來打聽;各種補品更是接連不斷的送過來。
胡氏和秦姨娘還有柯姨娘輪流在顧守義跟前侍疾。由於不便;裴子慧無法近身相侍;就選擇了一些熬藥和煮補品的活計;而顧青城除了上早朝之外;也很少去教場了;都是守在荷花齋不出來。
但是即便是這般精心照顧;顧守義的病情似乎是還不見好。胡氏問沙溢的時候;他似乎也是支支吾吾。只讓病人按時服藥;靜心調養。
這日裴子慧突然想起她曾經在楚牧的醫書上見過用雪水治病一事。
書上說;每年冬天的皚皚白妖了對越冬農作物有保溫保墒作用外;對人體也有奇妙的藥物作用。還說臘月之雪甘冷無毒;解一切毒。治天行時氣瘟疫;小兒熱癇狂啼;大人丹石發動;酒後暴熱;黃疸仍小溫服之。可煎茶煮粥;煮藥;更解熱止渴。
裴子慧想;既然如此何不試試。就算吃不好;那也是吃不壞的。
第二日;溫度又驟降的清晨;凜冽的寒風帶著空中飛卷的雪沫呼呼吹過。
天色剛矇矇亮時;裴子慧帶著瘦瘦小小的蝶舞;每人手裡捧著一個瓷罐。準備去人跡稀少的地方收集一些乾淨的白沿來給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