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進了屋,向何氏解釋。
隨著他將文武兩兄弟的那些渾話還有兩方人打起來的事講出來,何氏的臉色愈發難看了些。
吳林西忙道:“伯母不要生岸風的氣了。說實話,晚輩覺得他這做法,真沒甚麼錯。”
這時清霧也已經進了屋。
她不知道前面的狀況如何,只聽得了吳林西那句話,見狀也有些著急,趕緊道:“娘莫氣。娘莫氣。”
她之前也曾經在家裡說起過一兩個字簡短的話。如今雖不過稍微多了一點點,也足以讓何氏欣喜萬分,臉色瞬間和緩了許多。
她抱了清霧到自己膝上坐著,問道:“清霧也知道這事兒?”
清霧點點頭,指了柳岸風道:“哥哥好。”
這三個字咬字頗為清晰,飄進了屋裡每個人的耳中。
柳岸風也不例外。
他臉上有些發燙,抬頭看了眼清霧。見小姑娘正眼睛晶亮地看著他,瞬間兩頰更燙了。忙彆彆扭扭地轉過頭去。停了一瞬,覺得自己先撤離視線太沒面子,忍不住又重重哼了聲。
清霧抿著嘴盯著他直樂,笑彎了眉眼。
何氏將這一幕瞧在眼裡,輕嘆道:“你們都當是我在因他打架弄傷自己而生氣?”看到孩子們挨個點了頭,何氏搖了搖頭,道:“風哥兒肯護著妹妹、為了妹妹的名聲而和旁人爭論,我的心裡,著實高興!反倒是那些人……”
她臉色一沉,平日裡的溫和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慍怒之色,“我氣的是有些人不顧親情禮法,信口胡說、滿是汙言穢語,隨意將髒水潑到囡囡身上!卻還理直氣壯,將我兒打傷!來人!”
丫鬟婆子上前聽命。
“紫蘇帶少爺去敷藥。至於你們,”何氏吩咐幾個粗壯婆子,“你們去將三老爺那邊的兩位少爺給‘請’來!我必然要問他們個清楚明白。到底哪裡照顧不周,竟是讓他們敢這樣在我的家裡肆意胡來!”
僕從們盡皆領命。剛要分開行事,就有下人來稟,府外來了個叫鄭天寧的人,說是姑娘天資聰穎,非要進府來給姑娘當授課先生。明明和他說了,前些日子要給姑娘請的是屋裡的管事媽媽,而非授課先生。且,管事媽媽也已經請到了。
可是那位怎麼勸都不聽。依然如故。
何氏聽著這人有些無理取鬧,又正在氣頭上,當即就命人將他趕走。
婆子領命剛要下去,卻被一旁的吳林西給伸手攔住了。
“你先別過去。”吳林西沉吟片刻,對何氏道:“伯母,晚輩覺得鄭天寧這名字,依稀有些耳熟。”
“還別說,先前沒注意,被你這麼一講,我也覺得耳熟了。哪裡聽過?”柳岸風捂著發疼的臉,甕聲甕氣地說道。
兩人正苦思冥想著,就聽竇媽媽有些遲疑地開了口。
“若是沒記錯的話,帝師鄭天安的么弟……好像正是喚作‘鄭天寧’?”
☆、第二五章
聽聞竇媽媽所言,吳林西和柳岸風對視一眼,俱都思量了下。
吳林西當先頷首說道:“正是如此。”
不多時,柳岸風也點了頭,“怪道之前覺得耳熟,原來是這個緣由。”
兩人剛剛肯定了這個想法,突然想起來外頭那個名喚“鄭天寧”到柳府來所為何事。不由得齊齊面露驚異,慢慢側首,望向清霧。
“他以往見過你不曾?為何專程來府裡尋你?”柳岸風不敢置信地問道:“若真是我們聽過的那個鄭天寧……此人可是極其不好請的。”
旁人或許不知曉,但他們學堂的先生少年時曾經與帝師鄭天安一起求過學,故而知道些鄭家的情況。
先生說,鄭天安有個么弟,叫鄭天寧。才華極好文采極高,只可惜,不務正業。甚麼科考甚麼做官甚麼光耀門楣,在他看來全是一文不值的,與其束縛自己一日日讀寫備戰的文章,倒不如遊山玩水來的自在。
他這樣想了,就也這樣做了。
於是,鄭家的小少爺一年到頭看不到幾天人影,大部分時日都是在外遊歷。偶爾得閒了才回趟京城。
就這麼個性子的人,讓他安穩待在京城收徒傳道授業解惑?
開玩笑的麼!
誰能請得動他!
看著問詢的三哥,清霧自己也納悶得很。
竇媽媽都是想了想方才記起來者到底是誰。她一個初來乍到的,又哪裡知道那人的來路去?
只能堅定地搖了搖頭,表示不識得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