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霧性子和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作欺瞞。見她這反應,兩個少年也有些疑惑起來。細細思量,愈發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難不成不是那個鄭天寧,而是同名同姓的另外一人……
他們在這邊為此糾結著,何氏聽聞後,也心下詫異,喚了人去請這位先生,決定先瞧一瞧再做定論。吩咐已畢,何氏想起了亟待處理的另外一事,又催促先前安排好的人趕緊去往三房那邊,將文武兩兄弟叫來。
前頭那人領了命剛剛離去,後面的人還沒來得及走出屋子,便聽外頭傳來一陣喧鬧聲。緊接著,有兩男一女三個聲音漸漸離近。因著吵嚷的聲音頗大,聽得較為清晰。稍作分辨,就聽出了是柳岸夢和柳岸文、柳岸武兩兄弟。
自打剛才知道文武兩兄弟打傷了柳岸風起,何氏心裡就已經惱了他們。此時聽到外頭傳來的聲音,她再也忍耐不得,立刻走到門口,聲如寒霜地呵斥道:“吵吵嚷嚷地像甚麼樣子!當真是毫無章法!”
轉眸一瞧,望向那兄妹三人,何氏冷淡地點了下頭,“嗯,原來是你們來了。”
初時聽她那訓斥,只覺得是在說院子裡的僕從們。再加上第二句,那味道就有些變了。
柳岸夢瞬間覺得何氏口中那“毫無章法”的並非院子裡隨意攔人的丫鬟婆子了,而是他們三個。
她當即怒了,跺著腳氣道:“二伯母這是甚麼意思?難不成你的院子裡,我們竟是說不得話的麼!”
“你多慮了。我不過隨口說一句罷了。”何氏不甚在意地接了她一句,也不將她們讓進屋子裡,大冷天的在門口就說起了話:“聽說,你那兩個哥哥,將風哥兒打了。”
她這話說得並非問句,而是實打實的陳述語氣。
柳岸夢揚著下巴撇了撇嘴,“二伯母從哪裡聽來的這些渾話?定是有人在您面前亂嚼舌根,方才有這種說法的罷。”
“哦?”
聽了何氏這頗不在意的一聲,柳岸夢頓時更加惱火。顧不得眼前之人是自己的長輩,探手往旁邊一拽,拉了離她較近的柳岸文推到了何氏的面前。然後雙手環胸,冷笑著看向何氏。
“伯母若想發難,不如先給我們評評理。我兩個哥哥到底犯了什麼錯,竟是惹得風堂兄下了這樣的狠心,將他們打成了這副模樣!”
先前何氏將大半心思擱在了當先的柳岸夢身上,並未留意那許多。待到看清柳岸文的狀況後,心下一沉,不由得秀眉緊擰。
——眼前的柳岸文,已經沒了平日裡慣常掛著的吊兒郎當的笑容。他雙眼青紫鼻樑歪斜,嘴角裂開了個口子,上面凝著有些乾涸的血跡。
顯然是被人揍得狠了。而且,比柳岸風傷得更重。
何氏記得柳岸風說過,他並未撈得著還手,就被兄弟倆給打成了如今的模樣。既是如此,柳岸文的傷從何而來?
難不成風哥兒撒了謊……
不應該。他並非信口扯謊的孩子。
何氏正暗自思量著,就見柳岸武也跟著走上前來。亦是被人打得鼻青臉腫,雖比柳岸文稍微輕了點,但和柳岸風相比,卻是要更為嚴重一些。
雙胞胎兄弟倆並肩而站,底氣瞬間足了許多,吵嚷著喊道:“我們來找柳岸風來評理的!我們這次來了,你們不好好招待就罷了,怎麼還會隨意對兄弟們動手的!”
“誰和你們是兄弟!”
一聲口齒不甚清楚的喊叫傳來,柳岸風在吳林西的攙扶下行到了門邊,“明明是你們打了我,我都沒法還手。怎地現在你們竟敢反咬一口,說是我打了你們的!”
他邊說著,旁邊那兩顆掉了牙的地方就不住漏風。半掩著口怒目而視望向雙生子那邊,剛看了一眼,他就震驚了。
柳岸風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兩人,“你們之前不是好好的?怎麼成了如今的樣子?”想到之前對方說的話,他趕緊對著何氏擺手辯解,“娘,我沒打他們,真的沒打。”
何氏瞭解自己的兒子,斷然不是個愛推卸責任的。即便做了壞事後不願承認,也只會沉默不語,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直接否認。
想來,那當真不是他做的。
何氏抬手摸了摸他腫脹的小臉。看著愛子因著這輕微的觸碰疼得直吸氣,她心中大慟。再看向那兄妹幾個,眼神便愈發不善起來,“風哥兒年紀小,足足比岸文、岸武小了五歲。試問他如何將人傷成這副模樣?”
“誰說他年紀小就不能打人的?”柳岸武當即駁道。
“就是。”柳岸文也在旁幫腔,“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