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也坐了下來,端起茶盞喝了起來,也不過問他父皇的病情。
有時候她就這麼孩子氣,可他就想保留她的孩子氣。
慕容楚楚看著藍燁坐了下來,眼睛無意掃過正在沉睡的藍凌歌,轉過臉對藍燁說道,“這御膳房的吃食比你燁王府還好呢。”
“是我們的燁王府。”藍燁煞有介事慎重其事地糾正道。
慕容楚楚不以為然地吐了吐舌頭,又喝了一口茶,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她問道,“你就不問問我為何不動手救皇上嗎?”
藍燁淡淡一笑,搖搖頭,“你做什麼我都應該相信你,信任你可以。”
慕容楚楚端著茶水的手一頓,須臾一笑,“若是我不救皇上你認為如何?”
“人各有命富貴在天,即便身為天子也無可奈何。”他狹長的鳳目掃過床榻,床榻上的人似乎感受到他的眼神,一瞬間僵了一下。
慕容楚楚笑了起來,“不知你這佛法是跟誰人學的,竟有七八分看透生死的感覺啊。”
“你啊。”藍燁也被慕容楚楚的話逗笑了,淺淺低低的笑聲迴盪在帝寢殿中。
“咳咳……”慕容楚楚許是笑岔了氣,咳嗽了起來,驚的藍燁緊張地詢問道,“怎麼了?”
她伸出手左右搖擺了幾下道,“這叫過度緩衝,無礙事。”
藍燁輕輕嘆了一口氣,他拿她毫無辦法。
“該進入正題了。”她忽然正色道,“不知您打算繼續這樣下去到何時?”
藍燁抿起唇不說話,因為她知道慕容楚楚說話的物件不是他,而是那位高高在上,掌握生殺大權的皇上——他親愛的父皇。
“朕就知瞞不過你。”床上傳來低沉的聲音,聲音中帶了一絲疲憊。
“可您最終的目的就是想讓我進宮看一看您。”慕容楚楚清然地說著,“不知您是想讓我看病還是看戲呢?”
藍燁的手因為她的話緊緊拽在了一起,他早就猜到了,卻由慕容楚楚說了出來。
“丫頭,你為何要如此聰明。”藍凌歌從床上緩緩起身,即便是睡覺也是一身明黃的褻衣。
“沒辦法,有些東西是天生的。”她攤了攤手無辜地道。
藍凌歌低低地笑了起來,“你既然知道朕並未真正一病不起,更甚至直到朕在等你,也知道將所有的人都譴了出去,為何獨獨留下朕的燁兒呢?”
朕的燁兒。
朕的燁兒!
藍燁蜷縮著的手泛著隱隱青色,他面上依然悠然,這些事他都知道,卻在接近真相,或者說真相裸露出來時感受到一陣窒息,他,還是太在乎了。
慕容楚楚感受到藍燁的變化,悄悄地伸手握住了他,對他淺淺一笑。
藍燁蜷著的手鬆了開來,回握了她纖細柔軟的小手,感受到軟軟的溫暖。
“皇上是害怕還是在擔心什麼呢?”慕容楚楚仰起臉笑著問藍凌歌,笑容裡帶著小女孩的天真與淘氣。
“朕不是害怕。”說著這句話的時候藍凌歌一陣無奈。
藍凌歌從床榻上下來,一步一步走向慕容楚楚和藍燁的方向,俊美的容顏上原本還不曾留下歲月的痕跡,如今仔細一看在他眼角處竟然滋生出了魚尾紋。
明黃是格調與藍凌歌身上明黃的褻衣相輔相成,如今雖然不曾一病不起,但到底還是虛弱了,走了兩步藍凌歌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藍燁想要站起來,慕容楚楚按著他的手示意他不要。
“呵呵,朕到底是老了。”藍凌歌尋了椅子坐了下來,整個人倚在椅子上面,嘆息道,“這天下遲早是你們年輕人的,朕不明白為何如此著急啊。”
“怪只怪皇上子嗣繁多罷了。”慕容楚楚說道,自古以來這情況總是難免,嘆息又能改變什麼呢。
“是朕對不起燁兒,對不起燁兒的母妃啊!”
“你沒有資格談起我的母妃!”藍燁磁性的聲音不再悠然,而是帶著低沉。
慕容楚楚看著他眸子裡風雲湧起愈發深邃,像一個漩渦恨不得將藍凌歌深深捲入其內。
“燁兒,是朕對不住玉兒,對不起你哥哥啊。”藍凌歌不理會藍燁的話,自顧自說著,“一切都是朕的錯才導致最後悲劇的發生。”
“你要懺悔麼?你就不覺得已經晚了麼?”藍燁聲音從低沉轉為清涼,慕容楚楚感覺到他的手傳來的溫度就如他的話語般寸寸生涼。
“這麼多年朕用盡一切方法彌補你,你還不能原諒朕嗎?”藍凌歌哀痛地看著藍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