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憑什麼,娘,到底憑什麼?她不好,您和爹做主,兒子休了她行不行?難道爹的前程就非得指望著她,指望著和許世子做這筆齷齪骯髒的交易不行?”
樓夫人一聲斷喝:“閉嘴。你若不去,便罷了,我親自去,只是這等混帳話以後少說。”
樓春平呵呵慘笑道:“好,兒子閉嘴,閉嘴。總之我不去。”
樓老爺匆匆趕回來,聽說了杜氏尋死之事,又聽了樓夫人的安排,頷首道:“嗯,你思慮的極是,三郎意氣用事,怕是指望不上了,只能由你出面,外面的事交給我……”他拈著鬍鬚,冷笑一聲道:“她以攻為守,倒是略贏了一局,本來是想悄悄處置掉她的。既然這樣棘手,說不得只好再想辦法。不過她除了撈回一條命,還能佔到什麼便宜?一個心胸狹窄的妒婦,在這京城裡只怕也再無立錐之地,就算活著,也是生不如死。”
樓夫人沉吟著道:“老爺的意思,這杜氏是故意的?”
樓老爺呵呵嘲諷道:“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她若真的有心尋死,早在事發當日就死了十回八回了。”
樓夫人不由的點頭道:“妾身也是想著,怎麼就這麼巧,偏生在緊要關頭,她又被救活了,難道真是蒼天無眼,命不該絕?”她遲疑的看著樓老爺道:“這事,不知道許家那七呆子在其中有無參與,又會是什麼態度?”
樓老爺凝神想了想,道:“看許世子的態度,這許七呆是否痴傻頗有疑竇,只是這其中隱秘,不是我們有資格知曉的。不管怎麼說,這事捅出來,對許家也沒什麼好處,咱們樓家表明了該有的態度,許家不會瞧不明白,他們知道該怎麼做。畢竟許家還是世子說了算,這許七會有什麼下場麼……和咱們沒關係。”
樓夫人鬆了口氣,道:“那就好,妾身只是怕這許七被那杜氏所迷,萬一他要替她撐腰出頭,這事情可就麻煩了。”
樓老爺斜了一眼樓夫人,譏嘲的道:“你當那許七是天上難尋,地上難覓的多情種不成?不過是一夜貪歡,能有多少情份?再說了,就算許七想、肯、願意替杜氏出頭,許家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做出這樣的事來?”
這裡不只是許家顏面的問題,還涉及到兄弟鬩牆,許老侯爺是不可能也不願意看到這樣骨肉相殘的場面的。所以許七不冒頭便罷,若他敢冒頭,自有許老侯爺、許夫人、許世子聯手將他壓服,不足為懼。
第126章、說服
許七或許確實不足為懼,因為他確實沒打算替杜霜醉出頭撐腰。倒不是他不肯不想不願意,而是因為杜霜醉不想、不肯、不願。
在杜霜醉的窗外看見懸在樑上身影的那一剎那,他的心都停止了跳動。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就出手將白綾割斷,縱身撲進去接住了沉重墜落的杜霜醉。
杜霜醉應該是吊了有一會兒了,雖然不至於眼球突起,舌頭外伸,可臉色青紫,頸上一道極重的勒痕。
許七恨不能掐死她。大手交頸環住,杜霜醉的生死就在他的一念之間,他是又氣又恨,摩挲了許久,到底不忍下力罷了。
杜霜醉被許七掐人中喚醒,睜開眼,藉著搖曳的燭光望見是他,便極其自然的朝她嫣然一笑,帶著十足十的歉意,卻也是十足十的不悔,她道:“對不起。”
終究還是利用了他,也終究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更是無形之中擺了他一道。不過假若重來一次,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這樣做。
許七沒好氣的道:“你對不起我什麼?又不是你掐著我脖子逼我投繯自盡。”
杜霜醉便心虛的眨著長睫毛,一副無話可說的模樣。
許七嘆了口氣,又是痛恨又是自嘲的道:“讓人說你什麼好呢,你就這麼不願意我插手?是怕我沒能力麼?”
杜霜醉十分坦承的道:“我只是不想拖累你。”
許七倒怔了。
在他的意念裡,女人是要用來疼用來寵的,他從來沒想過要杜霜醉有多勇敢有多無畏有多強悍,能和他比肩殺敵之類,即使是人間流言,他願意,也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替她撐起一片晴天。
杜霜醉道:“我沒那麼矯情,非要做姿做態,說什麼自己的仇一定要自己報。可是我不想成為你的軟肋,如果處處都由你一個人來承擔。你就算心有餘力,可也不免疲於奔命……”杜霜醉垂下頭,堅決的道:“我要是這麼沒用和軟弱,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況且,我想要的未來和幸福,我不敢說要付出全部的努力,但起碼要有我自己的努力,全部由你拱手送上,會讓我覺得這只是一種施捨和憐憫,我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