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面孔漲的血紅,憤然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杜霜醉還是隻笑笑,淡淡的道:“樓家果然今非昔比,好闊綽。”
看來是樓春平一直沒消停。正在竭力的替樓仕標打點。
胡氏說累了,天色也不早了,她悻悻的離開。杜霜醉竟然還好性兒的送她到院門口,溫聲囑咐:“沒事了就過來坐坐,橫豎我也寂寞,你又聒噪,權當是給我解悶兒了。”
胡氏氣的腳下一個踉蹌,不可置信的回頭盯著杜霜醉,那模樣就和盯著個鬼差不多。
杜霜醉竟難得的衝她笑笑。
胡氏扶著丫頭的手,腳不點地的往前奔。
此後她再沒來過,倒是樓春平把守著杜霜醉的人都訓斥了一頓,又換了一批。
杜霜醉也不意外。
該來的終是來的,很快。杜霜醉回樓府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樓春平便來找她談判,他很直接:“杜霜醉,我們做個交易,只要你肯替我爹美言幾句,我便同你和離,自此以後你願意嫁誰就嫁誰,我們再沒關係。”
這算是最後一次利用她吧?
杜霜醉好笑的想,她也算是物有所值,樓家死乞白賴的巴著她好幾年,是不是就一直在等這最後的契機?只可惜,樓家原本希望是她能助樓仕標仕途上再進一步,不想卻成了他保命的最後一根稻草。
杜霜醉道:“和誰美言?我有什麼資格替令尊美言?”
“林三公子。”樓春平心力焦瘁,該求的人都求了,沒有誰能幫得上忙,現下也只好順著林暮陽遞過來的竹竿往上爬,所謂的死馬當活馬醫,大概就是走投無路之人最無耐的寫照。
杜霜醉呵笑,卻沒再問別的,只道:“好,不過我要先看和離書。”
終於拿到了和離書,杜霜醉卻並不歡喜。自由曾經是她心心念唸的東西,可等待的過程太過漫長,太過曲折,甚至前景暖昧不明,真的得到了,杜霜醉也沒多少興奮。
如果只是被樓家利用,她相信以樓春平的誠俯,一紙和離書拿到,她和樓家就真的沒關係了,可如今這裡又牽扯到林暮陽,她不信他會有什麼好心。
在大事上,林暮陽不會糊塗,何況現在周夜華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未來儲君,林暮陽是周夜華的頂力支持者,周夜華一定不會虧待他。
許七呢,在這場儲君之爭中,似乎並沒做過特別的貢獻。
他實在沒必要打壓許七。
可誰知道呢?
世易時移,杜霜醉覺得他們離自己如此遙遠。
也不知道林暮陽和穆怡這一對有情人是否已成眷屬。
如果非要給他找個理由,那也就是當年因為穆怡的事,林暮陽對許七存有芥蒂了。可許七已經受傷,命都未必能保得住,和林暮陽也已經不存在政治立場的問題,不知道他又插一腳進來是圖的什麼?,。
如果只是惡作劇倒還罷了,就怕……
再見到林暮陽,相較於三年前,他變了很多,不再是風流俊逸的公子哥,臉上倒多了幾分肅穆。
他見到杜霜醉倒是難得的咧開嘴,朝她笑了笑。
這一笑,笑的讓杜霜醉心驚肉跳。
杜霜醉一向被動柔順,只安靜的坐著,等林暮陽開口。林暮陽摸著下巴,打量著杜霜醉,不無羨妒的道:“你倒是沒什麼變化?”
這女人還真夠沒心沒肺的,她倒也狠得下心,一走了之,不管不顧,三年過去,她似乎與世隔絕了一般,不管外界有什麼風去變幻,她始終是不受影響的那個。
杜霜醉自嘲的道:“我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
林暮陽呵笑一聲,道:“我早就說過了,當初你不求我,現在再求,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杜霜醉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頗有點無辜的望著他道:“求你……什麼?”
林暮陽難得的動了情緒,挑眉看向杜霜醉,問:“你當真什麼都不知道?”
杜霜醉搖搖頭,問:“我應該知道什麼?”
“你——”林暮陽真是氣的要死,指著杜霜醉,半天才道:“氣死我了。說你沒心沒肺都是輕的,你壓根就是個無情無意的女人。”
杜霜醉絲毫不受影響,還是迷惑的望著他。
林暮陽一甩手,道:“你到底來做什麼?”
杜霜醉垂眸道:“不清楚。”
林暮陽怔了一瞬,卻縱聲大笑,半晌才道:“哈哈,好,好,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看來倒是我輕看你了。杜霜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