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採鳳也不辯駁,只道:“你有骨氣,那我就等著,看你如何依靠自己的本事走出這個人間地獄。”
林府,林暮陽冷然的把玩著手裡的酒杯,聽著底下人的稟報,嘴角嘲弄的彎起一個弧度,隨即嗤笑道:“有骨氣,值得的人尊敬,那就讓她見識見識更殘忍的人性。”他微仰頭,想了想道:“把她送到哪兒去好呢?官奴發賣,最壞的地方莫過於……”
“爺,小人聽說杜家正在籌集銀兩,多方奔走,想要贖買杜二娘子出去。”
林暮陽眼裡閃過一抹玩味:“笑話,樓家可事涉謀反,陛下網開一面,已經是樓家的福份,哪個敢私底下贖買女眷?”
那人抹著額頭上滲出來的冷汗道:“是,小人知道該如何做了。可是,許家世子爺也再三逼問,小人不實在推脫不過……”
“許世子啊?”林暮陽的笑意越發陰森,他把手裡的酒杯擲到桌上,吩咐人:“不是叫人給許府送信兒了麼?怎麼沒動靜?”
丫鬟跪下回稟:“奴婢的確遵從了爺的吩咐,給許府送了信兒,可世子夫人說世子的事她力不從心,許夫人則早就不管府中諸事了……”
“這樣啊……”林暮陽點點頭,道:“好,好,好,我自有主意。”
第182章、委屈
前來向林暮陽獻殷勤的人姓陳,單名一個寧字,現任司獄司的獄官。
沒等林暮陽說出他的好主意是什麼,陳寧又道,杜霜醉無意和人爭搶,亦或是身體荏弱,壓根搶不過人,是以三四天粒米未進,滴水未飲。這還是小事,她竟然因天冷,染了風寒。
這可怎麼處置?
他自知林暮陽雖然任憑杜家二娘子被送入監牢,可畢竟是他送去的人,這杜家二娘子在他心目中是佔有一定份量的。
有多重,他揣測不出來,又不敢妄自揣測,這才藉著不吃不喝,又染了病的由頭,前來請示林暮陽該如何處置?
林暮陽嗤笑道:“她早晚得把自己折騰死。”
陳寧暗暗抹了把漢。聽聽這口氣,沒有怨毒,倒有幾分隱晦的關懷,好像生怕她死了一樣。看來自己來對了。
林暮陽端坐不動,想了想道:“她畢竟罪不致死,你叫個大夫給她瞧瞧,若不嚴重就隨她,若嚴重……”見陳寧一副和事佬的模樣,只顧的點頭,顯見得是自己說啥他就聽啥,不禁有氣:“這是你職責所在,你倒裝起了糊塗。既是你拿捏不清,索性就換個人替了你的位置吧。”
陳寧兩股戰戰,上前陪笑道:“三爺說笑了,小人能有今日,還不是三爺一力扶持?小人自當盡心竭力為三爺辦事,可是畢竟小人位卑人微,官大一級都能壓死人,何況許世子在這次平叛中又立過大功的,與三爺也算是同儕,有並肩做戰的交情,小人不敢得罪啊。”
林暮陽哼了一聲道:“他若再問,你只說正查著,人太多,一時半會查不到也就是了。這也用我教?”
“非是小人辦事不力。實在是這許世子執著太過。他拿著花名冊一一對過了,小人如何推託得了?不只如此,他還要見杜二娘子……”
林暮陽豁的一拍桌子:“已經見過了?你怎麼不早來報我?”
陳寧額上的汗越發密集:“許世子仗勢欺人,小人心中不平。阻攔不住,只得叫人拖住他,這才快馬加鞭來見三爺。”
怎麼能怪他呢?他已經第一時間來回稟了。
林暮陽氣的眉心鼓起一個大包,圓瞪雙眼,幾乎猙獰的喝斥陳寧:“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到底怎麼了?”
陳寧苦著臉,道:“不是小人說話藏藏掖掖,實在是,小人一時無從說起。許世子這會兒,大概,可能。應該已經見到杜二娘子了。”
那還耽擱個屁。
林暮陽豁然而起:“走,他敢仗勢妄動,我就敢治他一個劫獄的罪。”
有他做支撐,陳寧膽子便大了些,鬆鬆快快的跟在林暮陽身後。至於林暮陽和許世子見面之後會如何。那就不是他管的事了。
杜霜醉被人提出來時,滿心疑惑,她還以為自己的大限到了呢,可想想又不對。且不說單獨只提了她一個人,不像受審的樣子,再說樓家的案子早就定了,她一個婦道人家。遊離於京城之外是人所共知的事,她的供詞沒有任何意義。
要說被髮賣,不可能只賣她一個人。可要是說家裡有人來贖了,不會這麼嚴陣以待,手腳都加了鐐銬,每走一步都磨的手腕、腳腕涼冷而生疼。
甚至才出了牢門。就被一個獄卒模樣的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