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也不知道真假,怎麼聽說姐姐半年前病故了?”
杜霜醉垂眸道:“說來話長。當日樓家橫生變故,我亦難免,幸得陛下不曾追究死罪,我淪為官奴,是林三公子仗義相救,我才得以在林家安身……”
陳嵐清一愣,她沒想到杜霜醉把這段不堪的過往說的這樣坦然,雖然她的行為難免遭人詬病,可在陳嵐清看來,也不過是一個可憐弱女子身不由己的悲慘際遇罷了。她一則感嘆,二則同情,三則倒佩服杜霜醉的坦誠來。
杜霜醉輕描淡寫的說到隻身去尋許七,又如何回到京城被困許家,再到如何送許夫人去佚梅痷,她則掉落山崖,陰差陽錯,落到此地,陳嵐清已經張大了嘴巴,她想也不想的道:“那,許七公子現下如何了?”
杜霜醉搖頭:“不知。”
“你可是急著回京城?這你大可放心,我回頭和大爺說說,自會叫人安全護你回京。”
杜霜醉感激的笑笑,道:“有勞嵐清妹妹,只是我此來,卻不只為了回京,而是有事相求。”
杜霜醉沒提徐若曦,只說自己蒙京城故人搭救,他在海上的貨船遇海嘯沉了一艘,被海盜搶了一艘,損失慘重,想求得陳嵐軒相助,乘風回東瀛。
陳嵐清蹙眉道:“我前日接到哥哥來信,他也略略提到了海上海盜張狂,甚為頭疼,只是一時半會兒沒有好法子罷了。雖說不能替你的朋友尋回貨物,但護送你朋友一程還是綽綽有餘的。這樣,我這就寫一封書信,請哥哥援手。”
杜霜醉十分感激,接了書信,便又誠懇的道:“霜醉此番前來,曾多次猶豫,只念著昔年嵐清妹妹爽朗仗義,才敢如此冒昧。霜醉如今在京中是已故之人,以後也只想隱姓瞞名,平安度日,還望嵐清妹妹能替霜醉代為保守秘密,假若將來陳將軍問起,也請嵐清妹妹一併瞞了吧。”
第239章、相隨
陳嵐清很能理解杜霜醉的心情,她一向覺得自己是個夠闊朗夠豁達的人了,可對著杜霜醉的境遇,她真的很替她頭疼。
詐死之人多了,但她還從未見過活生生的例子,尤其是像杜霜醉這樣的女子,一旦脫離杜家,便如失群孤雁,不僅再也不能回到杜家,更不可能再得到杜家的任何庇護。
一個弱女子,她何以為生?她想平安度日,眼下似乎都是奢侈,也不知道許家知道她還活著的訊息,是否會放過她。
就算她隱姓瞞名,苟且偷生,可她畢竟還那麼年輕,這一生就這樣白白荒廢了不成?
她抿唇,眼神中帶了溼意,強忍著點點頭,道:“這個自然沒問題,你若需要幫忙,只管和我說。”
杜霜醉笑著應承,可陳嵐清瞧她那灑脫的模樣,便知道只怕她此次離開,便再也不會再回來了。
杜霜醉要告辭,陳嵐清便著丫鬟遞了一個包袱,道:“這是幾件新做的衣服,我從未上過身,你別嫌,只管拿著,這裡還有五百兩銀票,留你手頭花用,假如東海城那邊事了,你送個信兒,我便著人護你回京城。”
杜霜醉眼神凝駐在包袱上,並沒推辭,只道:“妹妹仗義,霜醉感激不盡,客氣話我也就不多說了,只是我路上行走諸多不便,若妹妹方便,給我拿幾套男人的衣裳吧。”
陳嵐清笑道:“這可叫我料著了,我也是這麼想的,這幾套便是從前我出門時做的,富餘了幾套,偏我又不方便再出門,正好拿來送姐姐做順水人情。”
杜霜醉不免露出驚訝的神情。半晌笑道:“你真幸運。”
宋家大爺肯帶著陳嵐清出門,已經不是一般的夫妻情深,連宋夫人都不置一詞。可見這婆婆也是極易相與的。
陳嵐清頗有點自矜:“是啊,也不知我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遇上明事理又不挑剔的婆婆。我娘常說讓我悠著點,別作的太過,回頭把福氣都折騰沒了。”
杜霜醉笑道:“有福是一回事,也是你性子討喜,人見人愛。”
陳嵐清道:“我哪有霜醉姐姐說的那樣好?多年不見,你倒越發會打趣我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杜霜醉不願意久留,與陳嵐清告別。毅然決然的出了宋家。
陳嵐清不好多送,只送到院門口,眼瞅著杜霜醉身影消失在長廊轉彎處,不由的輕嘆了口氣。她身邊的丫鬟便勸道:“奶奶也不必憂心,都說吉人自有天相,杜二娘子大難必死,想來必是有後福的。”
陳嵐清扶著丫鬟的手往回走,道:“但願吧,從前姐妹們在一起談天、笑鬧,多麼輕鬆愉快。恍如昨日,這才幾年,竟死的死。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