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沒出半個月,又傳出老侯爺痛失子、孫,也不治而故。
許家一年裡辦了四場喪事,也太晦氣了些。
聽說老夫人身體也一直病歪歪的,不過是捱日子,許夫人現下還在佚梅痷,聽說也不大好,這許家是要死絕了麼?
眾說紛紜,都說許家風水不好,高談闊論,有那風水先生便時常到許府外指指點點,希望能接許家的大活計,可許家卻高門緊閉,門可羅雀,不聞一點聲息。
此時內院倒沒有外人瞧見的那樣死寂,底下人該做什麼做什麼,此刻許夫人正在許老夫人床前說話。
許老夫人一頭的花白頭髮,神情格外憔悴,可此刻精神倒還好,正問許夫人:“多日不見你,聽說你身子不大好,現下怎麼樣了?”
這些日子,許侯爺一手把持後院,把所有訊息都瞞的風雨不透,對許老夫人來說,也只是聽說許夫人身子不好,正在靜養,至於別的,她是一概不知。
許夫人也就輕聲答道:“多虧娘惦記著,媳婦沒事。”
“同鸞呢?他是不是又走了?好長時間沒見他過來請安了。”問過媳婦,老夫人問起兒子,混濁的眼中升起幾分悵然。
許夫人答道:“嗯,侯爺去了。”
許老夫人呆了一會兒,道:“等七郎穩定下來,叫同鸞把爵位傳給七郎,他也就能安頓下來了。少時夫妻老來伴,你也別太和他計較,過去的都過去了,你們夫妻兩個好好的……”
許夫人只是聽著,並不反駁。人都死了,她還計較什麼?
老夫人身子弱,長期在榻上臥著,間或清醒時就叫許夫人來,顛三倒四,竟是說些從前的話,要不就是想方設法搓合她和侯爺。
她糊塗的時候長,一天大多時間在昏睡。許夫人現下無事,倒大半時間都守在老夫人身邊,也不過是陪著她發呆罷了。
許七進門,許夫人這才讓開,問:“你那邊完了?”
許七點點頭,問:“祖母今日如何?”
許夫人平淡的道:“還是老樣子,糊塗一時,清醒一時……”
許七在床前站了一會兒,示間許夫人同他出來,許夫人問:“有事?”
許七道:“兒子想跟娘請示,我想去東海一趟。”
許七結冥婚那日,周夜華下了賜婚的旨意,只可惜,聖旨還不曾宣讀,許侯就倒地昏迷,太醫當堂診治,宣稱準備後事。
“世子”初初喪妻,要守一年的孝,侯爺一死,要守三年的孝,老侯爺死,再添一年。這一來一去,就是五年的孝期,哪家姑娘能等得起?
周夜華打的好好的算盤落空,十分震怒,這怒汽就全撒在了許七身上。他一報丁憂,周夜華連挽留都沒留,御筆一揮,批了。甚至禮部上呈的要許“世子”襲爵的摺子,他都留中不發,就是想給許七好看。
誰想許七全不在乎,等到許家喪事一完,他連招呼都不打,隻身一人,出了京城。這一走,就再無音訊,有人說曾在東海見過他,停留沒幾日,便出海去了。
只能是聽說,無可察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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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這樣就可以結尾了啊,我被這個念頭呆住了。坑品確實不錯,終於填滿了,可這文品,確實不咋樣哈。
第233章、塵泥
杜霜醉醒來時是在陌生的房間,雖然精緻,卻不算奢華,處處都透著豔俗。她的頭還是隱隱有些疼,她抬手撫了撫,衣衫滑落,露出她纖細的腕子,彷彿瘦了好多,此刻瞧著,都有點皮包骨頭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
她蹙眉思索,自己這是在哪兒?怎麼好像睡了一覺,就什麼都變了一樣?自己睡前是在哪兒來著?
腦子裡一片空茫,杜霜醉竟對過往沒有一點印象。
她掙扎著坐起來,問:“有人嗎?”
門外一個小丫頭應聲道:“來了。”進來的是個*歲的小丫頭,瘦瘦的,小臉也不算太乾淨,泛著營養不良的枯黃。身上的衣服更是肥肥大大,料子瞧著還不錯,就是滿身油汙,穿在她身上實在是滑稽。
只有一雙因瘦越發顯得大的眼睛,讓她顯得有幾分活氣,她一開口,是軟糯的吳音:“姑娘你醒了?”
杜霜醉狐疑的看了又看,問:“你是誰啊?我這是在哪兒?”
“我叫丫丫,這裡是東海城啊。”
東海城?杜霜醉似乎有點印象,是靠近東部海邊的城市,因為經常有商船往來,倒是頗為富庶繁華。不過,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