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沒有十天也有些日子了,那手腕、腳腕上的傷都……”她不忍心再說下去,只牙疼似的吸了口氣。
杜霜醉忽然睜開了眼睛,眼神黑沉,瞥了一眼晴萱和晴暖道:“你們兩個倒是挺清醒的麼,眼睛也挺利,看的夠清楚,剛才許夫人問時你們怎麼沒人說?”
晴暖和晴萱駭了一跳,忙擺手道:“沒有沒有,許七公子一身是血,奴婢只當是地獄跑出來的惡鬼,是來索命的,看了一眼,當時嚇都嚇死了,哪敢抬眼細瞧。”
杜霜醉重新閉上眼睛,道:“記住你們自己說過的,忘掉你們今天看到的。”
“是。”晴暖和晴萱再不敢多話了,她們當然曉得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馬車裡恢復了平靜,可杜霜醉心裡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她從許府井然有序的森嚴中嗅出了一點不同尋常的味道,她知道許七跑了,帶著滿身沉重的鐵鏈。可她也知道,許七是跑不遠的。如果他好好的還罷,憑著一身蠻力,總能逃出去,可他現在滿身是傷,又帶著沉重的鎖鏈,恐怕稍微一動就會被人發現。
發現了會如何?只怕要套上比現在還沉重十倍的枷鎖吧?他是個認死理的人,只會不懼傷痛的負隅頑抗,不死不休。偏他又不知變通,也不知示弱求饒,只一味的用這種自損八百的招式對抗陌生又強大、殘忍又無情的世界。
下場可想而知。
假如他沒被發現,那滿身的血、滿身的傷又該如何?無人照料,又不能及時上藥,他會不會……死啊?
杜霜醉彷彿又回到了夢裡的場景,許七叫的清清楚楚,分明是她的名字:“霜醉——”
第076章、託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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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不爭氣的往外湧,杜霜醉後悔的要命。許七觸碰她時,她躲什麼呀?他壓根沒有惡意,雖然舉止略嫌孟浪,但究根結底,他從沒哪一次傷害過她。
要是她不躲,許七或許還肯接受她的幫助。就算她什麼忙都幫不上,就算她不能助他逃出許府,但起碼可以替他處理一下傷口,減輕他的痛楚……
杜霜醉懊悔的要命,她恨恨的絞著自己的手指,藉以洩憤。呼喚“霜醉”的聲音越發清晰,彷彿就在耳邊一樣,杜霜醉一下子睜開眼。
是誰?會是許七公子嗎?
杜霜醉不顧得求證是真是假,她用力的拍著車的壁板,揚聲道:“停車,停車——”
馬車靠著路邊停下來,杜榮不明所以,忙上前躬身問道:“奶奶怎麼了?”
杜霜醉額角全是汗,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明明看上去馬上就要虛脫了,偏一雙眼睛卻亮的出奇。
她執意要下車。
晴暖一邊替她戴上面幕,一邊回答杜榮:“奶奶大概是著了暑氣,想下車透透風。”
晴萱開啟車門,挑起車簾,兩人扶著杜霜醉下車。隔著面幕,望著刺眼的堂皇世界,杜霜醉心頭一陣陣疾跳,卻很快因為透支過多,漸漸轉成了虛弱和無力。她很失望,四下除了她從樓家帶來的叢人,再無其他,可見剛才那兩聲呼喚確實是幻聽。
杜霜醉緊緊捏著自己的手心,唇角不由的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來。她這會兒只會越發痛恨自己的優柔和軟弱,事情臨前,她顧忌良多,束手束腳,什麼事都不敢做。等到事情過去又不免懊悔,何苦來呢?
風拂過面,胸口剛才那股氣悶消散了些許。晴萱又遞過苦丁茶,道:“奶奶喝口茶敗敗暑氣。”
杜霜醉抿了兩口,躊躇了一會兒,還是猝然道:“走吧。”
晴暖和晴萱二人便打起車簾,杜霜醉才要邁步,就聽見對面馬蹄聲疾,一人勒住馬韁,“籲”了一聲。朝這邊大聲問:“可是杜家二娘子麼?”
杜霜醉抬眼。那人高高坐在馬背。此時正迎著烈日,她一時不曾看清他的五官,只覺得那人臉上的笑容異和他背後的陽光一樣明亮耀眼,竟宛如天人一般。
卻襯的杜霜醉越發弱小。
她能感受的到來人的善意。可她只覺得和他距離是如此遙遠。即使他肯援手,但他的速度又疾又快,她便是累死自己,憑著自己的一雙腿也追趕不及,徒留遺恨。
那人似乎揹著光而來,杜霜醉卻感受不到光和熱,只覺得心底的陰鬱越來越深,她竟生起十足十的自厭和頹然來。
杜榮已經跑了過去行禮,親熱的打著招呼:“六爺。正是我家二娘子,去許府探望許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