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傾舟一過去,看見的就是兩人的屍體。
饒是他覺得這件事情應該屬於人家的內務,看見了也還是會覺得分外厭惡。
李知清這種人,根本就不配享用顧星移拿命換來的丹藥。
不過李知清既然做了這件事,便也沒想過要藏著,畢竟她自己也知道,藏不住的,不如大大方方的亮出來。
她就立在一旁,看見陳傾舟似有不忍的表情,也忍不住為自己辯解:“陳公子,你要知道,如果我下手,眼下死去的就會是我自己啊。”
不錯。
顧雨羅還有待商榷,但是吳世這個人也一定會挑起來。
屆時還是你死我亡的局面。
陳傾舟說得不冷不熱:“你們三人自小相依為命,扶持著長大,別的不說,這其中的感情便就首先令陳某欽佩不已。”
李知清也知道他在諷刺自己,此刻倒也沒有過多的慌亂,仍然是低眉順眼的模樣。
只要活著。
只要有活著的希望,便要不計一切代價將它抓住。
其餘一些無關緊要的,誰去理會?
李知清抬頭,雙眼之中滿是渴望:“公子,敢問……那丹藥現在何處?”
陳傾舟不想給這種人治療雲骨病的藥,但是蘇凌已經答應過了他們,他自己一時之間倒也不好拒絕。
只是轉身離去,頭也不回,扔下一句話:“我去問問蘇凌,還請李姑娘就此安分些。”
這裡可是木水清的地盤。
回到了原地,卻依舊沒有看到人。
陳傾舟不再等了,而是直接找了個小丫頭帶路,帶他去蘇凌與木水清所在的地方。
那小丫頭卻詫異道:“我見蘇姑娘方才已經出去了,難道公子竟不知嗎?”
一顆心忽而往下沉,陳傾舟不再多言,只是讓她帶路。
木水清吩咐過不許隨意打擾她,此刻這裡的房門大開著,被風吹得搖過來,又扇過去。
裡面只有木水清,並且木水清昏倒在地。
她也有這般狼狽的時候。
陳傾舟快步上前,提起木水清的手腕切脈,卻驚駭地發現木水清的脈象及亂。
他知道,這是被廢了全部功力。
被廢了武功,對一個武林高手來說,是比失去生命還要嚴重的事情。
木二孃縱橫江湖一世,沒想到會落得如此下場。
但是陳傾舟此刻有更為急迫的事情:蘇凌呢?
旁邊有一口棺材,被合上了蓋子,而陳傾舟則心急一掌開啟了棺材。
裡面的顧星移,正在緩緩睜開眼睛。
醒過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陳傾舟,他顯然很失望,睫毛都塔拉了下來。
而陳傾舟則要更失望一些,當下又面無表情地將棺材關上。
一隻手橫在了棺材的缺口處,顧星移微帶著沙啞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雖然你我兩看生厭,不過這好歹也是在我家裡,陳盟主還是剋制點的好。”
接著,顧星移整個人從棺材裡坐了起來。
他一眼看見了已經被丫鬟扶起來的木水清,臉色便沉了下來,“怎麼回事?”
陳傾舟懶得與他多言,只是心裡盤算著蘇凌可能去哪裡。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蘇凌自從被那隻靈蟲附體了,就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木水清的這種情況,會是她做的嗎?
秋去冬來複又春。
陳傾舟沒能找到蘇凌。
顧星移也是。
木水清的傷已經好了,但是並不能動武,每天無聊到要死,不過以前行走江湖結了太多仇家,此刻也只能委在蘇宅裡,時不時抱怨兩句。
陳傾舟覺得也是活該了。
將近一年的時間,顧星移都在找蘇凌。
有時候就連陳傾舟都放棄了,認為蘇凌早就被蘇正絞殺,如今這世上只餘下一個軀殼而已。
但是顧星移不放棄。
他既然不放棄,陳傾舟自然也樂見其成,而木水清則完全不管不顧。
照著她的話來說,就是總得給顧星移留點念想。
不然看著是要發瘋。
找蘇凌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件事情,顧星移願意全天下的跑,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訊息就能跑去天涯海角,陳傾舟不一樣。
三叔身體很不好了。
但是老人家強撐著,不讓陳傾舟知道,還是言雨寫信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