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沒有治病,則意味著她下定決心,要去救顧星移了。
她輕嘆了一口氣。
一個兩個都這樣捨己為人,看著真是叫人不開心。
蘇凌讓陳傾舟在一旁等著,示意他不必擔心,自己則信步走了過去。
與穆雲瀟面對面坐下,蘇凌心裡不是不怵的,但是告訴自己輸人不輸陣,也就強裝鎮定。
“直說吧,你想要什麼?”
穆雲瀟微微一笑,“你現在手裡還有什麼是我想要的?”
好像,的確沒有的樣子。
不過這樣一來自己更不用怕什麼了。
穆雲瀟抿了一口溫酒,接著將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玉杯和石質的桌子相撞,發出一聲鈍響。
好似一顆石頭投進了平靜的水面上,殺機盪漾開。
“我流產那會兒,顧星移曾經跟我提過,你好像變得和以前不大一樣了,我那時候不相信。”
她好似拉家常一般漫聲說道,也不在乎蘇凌的反應,只是自己這樣說下去,“接著到了江南那邊,與你接觸不多,但也明顯發現了不對勁。”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姐妹,有了不對勁可能在第一時間裡被外象牽著走,可是事後反應了過來,卻是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蘇凌下意識地將桌子上的酒杯端起來,一飲而盡。
她定定地看著穆雲瀟,“你什麼意思?”
聲音裡有剋制不住的慌亂。
穆雲瀟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非常滿意她沉穩不定的態度。
“直到方才,我才真正確定,你不是真正的蘇凌。”
方才這話有詢問的念頭,但是更多的還是想詐一詐她。
上鉤了,很好。
她把玩著已經空掉的酒杯,“不過你別擔心,我只是想問問你,我原來的蘇凌去哪裡了。”
一個人憑空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而除了顧星移和她,幾乎所有人都沒有察覺。
不能說不可怕。
可是想來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似乎與蘇凌毫無干係。
蘇凌垂下眼睛,眼角掃了掃旁邊的陳傾舟,“原來的蘇凌?你不是一心要她死麼?還在乎這些。”
賴不過,索性就大方承認好了。
但是這個承認還是上次和顧星移打太極那一樣,故意把穆雲瀟往蘇凌換了一個人的方向考慮。
“為什麼要在乎這些?”
穆雲瀟似乎是被問住了,氣勢也不似之前一般的咄咄逼人,眼睛裡略有一絲失神。
她偏頭想了一會兒,慢吞吞問道:“因為,是姐妹啊。”
“姐妹?”蘇凌眉毛抬了一抬,“是姐妹所以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置她於死地?”
一個從小作為公侯家的小姐,一個卻是丫鬟,蘇凌並不認為穆雲瀟真的有把蘇凌當成親人過。
當然,原本的蘇凌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能做出將害了穆家一家,只為了保自己榮華富貴的事情。
“你們的姐妹之情,可真是叫人不得其解。”蘇凌冷笑了一聲,覺得這兩人都有夠虛偽的。
無情的,不止是帝王家。
“別去了。”穆雲瀟身子微微前傾,雙手握住了蘇凌的手,目光灼灼,“你不是喜歡殷落麼?我把他給你,跟我回皇宮,我封你做公主,作為蘇凌留在我身邊,我會讓你享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陳傾舟見穆雲瀟忽而有動作,下意識地拔劍而起,而一旁的羽林衛也立刻將他層層包圍住,場面一觸即發。
穆雲瀟的手涼而滑膩,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感受不到其中的溫暖。
蘇凌慢慢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聲音低聲卻堅決,“不。”
拒絕的很乾脆,而穆雲瀟也發覺了自己一時之間的失態,很快又恢復到了之前那略顯冷漠的表情。
她自嘲一笑:“是我多情了。”
蘇凌點點頭,同意她這種說法。
根本不在乎蘇凌是不是原本的蘇凌,她不要姐妹和親人,要的只是那種有人陪伴著的感覺。
驀地,蘇凌心底湧起一股酸澀的感覺,看著面前這位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她輕聲問道:“殷落呢?”
穆雲瀟古怪看了她一眼,說的毫無感情:“瘋了,被我關在了後宮裡。”
就是當年,她流產的地方。
她對此事倒是沒什麼怨念,當年意外懷孕,也是準備讓顧星移幫自己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