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也懶得看勳貴們的阿諛嘴臉。
先帝仔細扒拉幾遍,選出了幾個出身寒門的青年官員,有文有武,雖家世不顯,但為人能幹,樣貌也不錯。
安樂大長公主選了其中一個,這人名齊耀林,祖籍陝北,父親是走鏢的,自小學了一武藝,後投于軍中,一步一步升上來,時任京營其中一個衛的副統領。
寒門子弟而言,他是其中佼佼者,父母都沒了,下面僅一個弟弟,家裡人口也簡單。
齊耀林尚了主,與公主感情甚篤。他本身甚有能耐,又得了上面關照,二十餘年過後,已是官至京衛副指揮使,拱衛整個京城。
他的弟弟則比較平庸,不過在哥嫂的關照下,也起來了,齊家現在京城也算中等人家。
“姑祖母怎麼會願意,讓駙馬侄兒娶紀婉姝。”
紀婉青皺了皺眉,不是她貶低這位堂妹,而是對方真扶不起來,迎進家門,大約將家無寧日了。
何嬤嬤一邊哄著小主子,一邊抽空回道:“這駙馬清明,兄弟未必如此,況且那邊再折騰,也折騰不到大長公主頭上。”
那倒也是,哥哥明白,弟弟糊塗也不足為奇,就好像紀宗慶兄弟一般。
畢竟,紀婉姝好歹是侯門貴女,名頭很能唬人。
紀婉青也就好奇一問,隨後便丟開了手,“嬤嬤,你按規矩撿了賀禮,命人送過去便罷。”
雙方早就撕破臉,二叔二嬸帖子不得不送,她隨意賜下賀禮面子情。反正太子妃出宮不易,她也正好坐著月子,連上門也不必了。
何嬤嬤應了,將哄睡的安哥兒放回主子身邊,便下去張羅了。
她前腳剛出門,後腳高煦就回來了。
紀婉青剛在軟塌躺下,側身微笑看著兒子小臉,便聽見熟悉的腳步聲響起,她詫異抬頭,“殿下,今兒怎麼這般早?”
高煦應了一聲,抬手揮退屋中所有宮人嬤嬤,挨著妻子坐下,並熟練把兒子抱在懷中。
“青兒,孤有話與你說。”
他神色雖溫和,但眸中隱帶鄭重之色,顯然說的是正事,紀婉青立即坐起,正色問:“何事?”
“事兒不大,只是通敵信箋一事有了新進展。”
高煦騰出一手攙扶她,並溫聲安撫幾句,見妻子精神極好,才簡單說了實情。
“耶拉原來是松堡之役的倖存將士,他獲悉英國公之事後,便說,當年楚立嵩也有可能將信箋交給了同袍。”
“他提出的一位將軍,正是你的父親。”
第一百零五章
高煦說得非常簡單; 旨在知會妻子一聲,以免擾了她調養身體。
只是紀婉青十分聰敏; 立即抓住重點,“殿下是說; 信箋很可能沒有落到收殮者手裡,而是楚將軍在殉國之前; 便交了出去。”
“耶拉看見楚將軍與我爹爹有過接觸?”
耶拉此人; 紀婉青有印象,之前高煦跟她說過; 對方很可能楚立嵩或者父親的部下,為了調查通敵一事,潛伏在韃靼王都。
那麼對方參與松堡一戰就順理成章; 他大約是機緣巧合下沒有犧牲; 而是輾轉到了韃靼。
“耶拉就是楚將軍附近嗎?楚將軍除了我爹爹以外,還接觸過什麼人?”
妻子問話句句都在關鍵之處; 高煦眼見她反應正常; 只認真分析; 情緒並未過激,他放心之餘; 索性將密信取出遞過去; 並詳細敘說一番。
紀婉青一邊聽夫君低聲講述,一邊細細看著信箋。信中許馳說得很詳盡,甚至連耶拉最後強調,紀宗慶忠君愛國; 箇中必然另有隱情的話,也如實記錄下去了。
“耶拉在回城之前,看見與楚將軍近距離接觸過者,只有我爹爹一人?”
其實這事很正常,畢竟戰場情況緊急,如非特殊情況,誰有閒暇湊在一起說其他。
“殿下,我爹爹對大週一片赤誠,請殿下明鑑。”說這話時,紀婉青一臉嚴肅,身體不禁繃緊。
在這一刻,她不單單是高煦的妻子,她還是靖北侯的女兒。
這個問題,其實方才她就已經意識到了。父親若得了信箋,不可能不開啟看看,既然看了,為何他沒有揭露此事呢?
這難免會沾染一絲疑竇。
紀婉青這話,是替已去世的父親對皇太子說的。
“孤知道。”
妻子的心思,高煦瞭然,他立即低聲安撫,“孤都知道。”
紀宗慶為人,他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