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個什麼縣學,學個一兩年,去府城上那什麼……府學!對對,就是府學!反正就是非要賣田賣地,連房舍她都不要了!”
周芸芸立刻沉下了臉來。
田產也就算了,本就是近幾年置辦下來的,可賣房舍算什麼意思?真打算不回村子了?那祭祖之類的呢?
並非周芸芸自私不想管那些事兒非要叫大房兜著,而是這本身就是權利和義務的關係。
大房比其他兩房多繼承了祖產和祖宅,那自然要多擔一份責任。這裡頭最重要的責任就是祭祖掃墓的事兒,周芸芸這個出嫁女可以什麼都不過問,可身為長子的周家大伯卻是絕不能袖手旁觀的。
結果呢?好處拿了,事兒卻不打算辦?
似乎是看出周芸芸面色不對,三奶奶忙不迭的伸手拍了拍周芸芸的手背,安撫道:“好乖乖,你別急呀!就算已經分了家,也不能由著她胡來呢!這不,見你大伯孃鐵了心要離開村裡,你二伯就說他願意擔了這份責任,出錢把房舍什麼都買下來了。”
“只買了房舍?”周芸芸挑眉,她如今愈發疑心大伯孃的人品了。
三奶奶似是想到了什麼,撇了撇嘴一臉的嘲弄:“當然不止了,你二伯本是好意,結果你大伯孃硬是賴上人家了,非要將手頭上的田產、糧食啥啥的,全都賣給你二伯他們,不收還不行!對了,就連三山子的桌案都逼著人家買下來,你說這人臉皮得有多厚呢?”
“那結果呢?”周芸芸急道。
“自是買了的。”三奶奶半是感慨半是羨慕的道,“真沒想到週二牛還是個人物,他那仨兒子各個都能耐。吃下了你阿奶、你阿爹手頭上的田產不說,竟然還有餘錢買下你大伯的田產。不過呀,我聽說這裡頭還有三囡的事兒,唉喲,三囡咋也有錢呢?甭管怎麼說,跟週二牛那家子一比,周大牛就是個廢物蛋子!一家子的廢物蛋子!!”
……
“周大牛你個廢物蛋子!廢物蛋子廢物蛋子廢物蛋子!!!!!!!”
……
門外,小八的身影一閃而過,卻留下了它那標誌性的聲音,餘音繞樑。
三奶奶都愣住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周家的那隻小八哥,登時失笑連連:“這鳥兒還挺聰明的,我瞧著比周大牛家的三山子聰明多了!要是三山子有它這股子聰明勁兒喲,也不用老是念叨著來縣城做學問了,我看人家孟秀才原先不就是在自家讀書的嗎?就他們娘倆矯情!”
周芸芸這會兒是真沒心思提小八,畢竟這些日子以來,小八幹過的豐功偉績太多了,她都有些麻木了。再一個,小八再怎麼鬧騰能比得上幹大事兒的大伯孃嗎?
長嘆了一口氣,周芸芸問道:“我大伯就什麼都沒管?眼瞅著大伯孃胡來?”
“管了,咋沒管呢?可你大伯孃這人忒不要臉面,愣是逼著二房拿了錢出來,拿了就跑,死活不還啊!!週二牛他們家人是不錯,那也不是二傻子,反正一句話,要麼把錢還來,要麼交出地來,鬧來鬧去的,還是你阿奶看不下去了,索性直接喚上張里長去衙門過了戶。”
過了戶那就代表著徹底完事兒了。
要知道,雖說分家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可畢竟田產過戶沒那麼簡單,所以名義上那些田產都還掛在周家名下,並未分分到各房頭上。如今,被周家阿奶橫插一槓子後,這事兒才算是正式了結了,原本屬於整個周家的田產,徹徹底底的歸了二房所有。
不過,可想而知,到了大伯孃手裡的錢財,估摸著是拿不回來了。
三奶奶並未在孟家待太久,她來縣城是有正經事兒要辦的,先前周芸芸成親的時候,由祁家那位大掌櫃牽頭安排了好幾家酒樓幫著置辦喜宴。三奶奶則是趁著那次機會,跟酒樓的掌櫃搭上了關係,先頭就送了幾次豆腐乾,今個兒則是來談正式合同的。當然,也順便將周家的事兒跟周芸芸支會一聲,叫她不用著急,也不用回孃家,只管在縣城裡等著周家阿奶他們過來就好了。
既然都得了信兒,周芸芸當然不會再特地奔波一次,主要不是累不累的問題,而是她本能的覺得還是遠遠的避著點兒大伯孃比較好。
大伯孃有毒……
儘管如此,周芸芸還是很掛心孃家的事兒,偏這年頭通訊極為不方便,她又不想再看到大伯孃,也只能耐著性子等著最新訊息。
當然,在這期間,周芸芸也沒忘記幫著四下尋摸好的房舍。不過,縣城到底不是府城那種人口流動比較大的地方,只能碰運氣才能剛好找到合適的院落。就像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