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打算這兩日把稻樁都弄上來,不然等真的爛根了,或者等天氣轉涼後,留在田裡的那些稻樁反而會成為大|麻煩。
結果,周芸芸也不清楚這裡頭髮生了甚麼事兒,反正周家大伯大清早就跑了,而她卻是意外的發現了這件事兒。
周芸芸坐立不安了一整日,能瞧著周家阿奶歸來後,登時跟飛燕投林似的奔了過去,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直接將阿奶連拖帶拽的弄到了灶間裡。
“咋了?好乖乖你這是咋了?哪個不長眼的欺負了你不成?”
“沒沒,我只是有事兒同阿奶說。”見阿奶急了,周芸芸也懶得再賣關子,快言快語的將再生稻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她也沒提再生稻的名字,只說在田裡發現了怪事兒,明明早已收割的稻樁上頭竟是抽出了稻穗,可不是怪得很?
顯然,周芸芸這番說辭完全出乎了周家阿奶的預料,在她說完後足足半刻鐘,阿奶都沒有言語,一副被怔住了的模樣。
周芸芸以為她不信,忙扯著她往外頭走:“阿奶,左右如今也不算太晚,你同我一道兒去田裡瞅瞅就知曉了。”
還真別說,就算周芸芸沒說這話,周家阿奶也打算往田裡去瞅瞅。楊樹村這一帶有句老話,多半是父母長輩用來埋汰小輩兒的:你要能有出息,割過的稻樁都會長谷子。
結果,這話居然成真了!
周家阿奶顧不得說旁的,就同周芸芸一道兒出門往田裡去了,留下一幫子周家人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這祖孫二人鬧得是哪一齣。
好在這會兒雖然已算是晚間了,可秋日裡月亮極為亮堂,加上從周家到水田那頭原也沒多少距離,又是素日裡走慣的,倆人一路上也沒說啥話,這一口氣不停歇的趕到了田裡。
藉著月光,周家阿奶仔仔細細的一一檢視過去,她倒不至於將兩畝水田都檢視一遍,只是看了小半畝地,就上來拽著周芸芸回家了。
路上,周家阿奶叮囑道:“這事兒除了你之外還有哪個知曉?”
“早先是三囡跟我一道兒下田撈魚的,不過我瞧著那丫頭該是沒往心裡去,一心惦記著魚呢。”
聽周芸芸這麼一說,周家阿奶就放心了。自個兒的孫女自個兒知曉,就三囡那丫頭,這一年來看著倒是精明瞭不少,可骨子裡就是個傻的,況且三囡又沒幹過農活,她知曉甚麼是稻樁抽穗嗎?
待回了家,周家阿奶顧不上吃晚飯就將仨兒子並周芸芸一齊叫到了後院裡,關上過道的門,直截了當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說的事情有兩件,一是周芸芸發現的稻樁抽穗,二是周家買了上百畝水田的事情。前者只有阿奶和周芸芸知曉,後者則是阿奶和周家大伯、周家阿爹知曉,可憐的是周家二伯,接連被嚇了兩回,原本黝黑的面龐瞅著都白了不少。
買水田的事兒暫且不停,左右已經錢貨兩清了,江家昨個兒就準備動身了,就算反悔也來不及。至於稻樁抽穗一事,周家阿奶讓周芸芸仔細講述了發現的過程,以及詢問她的想法。
周芸芸能有啥想法?她兩輩子對農事都一知半解的,只是想著說不準上輩子發現再生稻也是湊巧,畢竟在正常情況下,莊稼把式是不會任由渾身是寶的稻樁就這麼擱田裡放任不管。
這大概就是陰差陽錯罷?
遲疑了一瞬,周芸芸道:“我是想著,老樹還能開花呢,稻樁抽穗稀罕歸稀罕,也不算啥罷?再說了,興許人家本身就能長兩回的,只是因著往年大家都太勤快了,一到秋收就把稻子給割了,割完了就算沒立馬放水,也都會將稻樁拔得一乾二淨。這麼一折騰,它就是原本會抽穗,稻樁子都拔光曬乾了,叫它往哪裡長?”
“原本就能抽穗……”重複著周芸芸的話,周家阿奶完全懵了。
莊稼人,原本就對田產、糧食有著近乎孺慕般的感情,一想到自己這半輩子以來,直接間接的毀了多少的糧食,周家阿奶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周芸芸又道:“這也沒法子呀,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要不是今年咱們家忙成這般,指不定老早就將稻樁拔乾淨了。”
稻樁是遲早要拔的,不然周家拿啥來引火?還有冬日裡鋪床時,都是習慣性的先鋪一層厚厚的幹稻草,之後才往上頭鋪被褥,再有自家的粗繩也不夠使了,綁麻辣燙配菜時,也會使著稻草。
只是,因著如今天氣還算炎熱,周家倒也不是很急。誰曾想到,只這麼一耽擱,稻樁居然抽穗了!
周家阿奶沉默再三,才道:“咱們家稻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