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牛也沒啥好稀罕的。連牛都買了,再配個不算貴的牛車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於是,在鎮上賣了半天薯塔,周家就多出了一頭壯年牛和一架牛車。
周芸芸倒是很想問問生意如何,可等她看到那四個空空如也的水桶,以及阿奶身上那沉甸甸的褡褳時,她覺得還是省點兒口水別問了。
果不其然,周家阿奶主動湊上來看了看周芸芸這半天的成果,點頭讚道:“我家好乖乖就是能耐,瞧瞧這切得多好呢!我看這樣好了,索性下回好乖乖你就跟阿奶一道兒去鎮上,咱們邊賣邊切,也省得擔心走了味兒。”
薯塔泡在水裡是為了防變色和使得口感更好,可要是擱得時間久了,那恐怕就會適得其反了。
周芸芸一臉憂傷的看過來:“阿奶,我覺得我還是留在家裡跟魚祖宗作伴比較好。”
頭一次,周芸芸這般感激魚祖宗,雖說她是很想再往鎮上逛逛,卻一點兒也不想成為眾人眼中耍把戲的猴子。想也知曉,要真的跟阿奶去了鎮上,到時候興許買薯塔的人會多,可更多的鐵定是來湊熱鬧看她怎麼切土豆的!
見勸不動周芸芸,周家阿奶又不死心的將之前切得相對來說好一些的幾個過來繼續學,又因著不想耽擱周芸芸切土豆,阿奶索性只讓他們蹲在前頭看著怎麼切,回頭再仔細琢磨琢磨。至於切廢掉的土豆,則全部煮成一鍋當做今個兒的晚飯。
對了,自打周芸芸有了新任務後,她就再不曾進入灶間哪怕一次,因為周家阿奶暫時剝奪了她做飯的權利,只讓她專心切土豆。
憑良心說,她都快不行了。
會和喜歡本就是兩碼事兒,更別提一天到晚面對著這些個土豆,周芸芸簡直是一個頭有兩個大,估計短時間內她是不想再吃土豆了。只可惜,她最近沒法做飯,而兩位堂嫂卻是都以阿奶馬首是瞻的,這麼一來,就算她再不願意,也得每天面對土豆和土豆加粗糧的組合。
真的是夠了!!
結果,更慘的事情還在後頭。
也不知曉是因著周家見天的往鎮上跑引起了村人的注意,還是家裡哪個人無意中說漏了嘴。很快,周氏族人們都聽說了周家尋到發財新路子的事情,緊趕慢趕的過來探聽。
仍是三奶奶打頭,且她來得很不巧。因著周家大伯、二伯賣東西已經很熟練了,周家阿奶在觀望了兩日後,就很痛快的將活計都交給了他們。也因此,三奶奶過來時正好跟周家阿奶打了個照面。
都用不著詢問,只看三奶奶那一臉諂媚的嘴臉,周家阿奶就猜到了她的來意,當即嗤笑一聲:“想尋發財的路子?”
“對對,大嫂你最是大方了,做人又厚道,這有發財的路子倒是拉拔妹子一把。”三奶奶笑眯了眼,討好的道,“就跟上回做五彩粽子一樣,教教我罷。”
不提五彩粽子還好,一提這茬周家阿奶就窩了一肚子火。
別看當初她給方子給得格外痛快,可那是在明知曉方子保不住的情況下才忍痛給的。就阿奶那性子,哪怕自家往後都不打算做這個行當了,她也絕對能將方子藏起來不叫任何人知曉。
大方、厚道甚麼的,真的不適用於她。
只見周家阿奶揚了揚嘴角,轉身就走到了正在埋頭切土豆的周芸芸跟前,努了努嘴,道:“瞧見沒?”
聽得這話,三奶奶立馬顛顛兒的湊上來,仔細瞧了瞧,恍然道:“原來是這麼小個兒的土豆切出來的?我先前還道是把土豆削成一片一片再串起來的。”感概之後,她看向周家阿奶,“再往後呢?咋做?”
周家阿奶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接過一旁大山媳婦兒手裡的刀子,順手拿過一個土豆,一併遞給了三奶奶:“先別說那麼多,切一個試試看。”
說起來,大山媳婦兒算是周家裡頭切的最好的。饒是如此,她也頂多十個裡頭能出一兩個成品,且看著就比周芸芸切出來的短那麼一截。至於其他人,在毀掉了無數個土豆後,阿奶終於擺手叫他們有多遠滾多遠。當然,像清洗土豆、搬運之類的事情仍是屬於他們活兒。
三奶奶接過土豆和刀子時還頗有些不以為然,可幾刀下去,她就懵了。
說真的,削土豆很容易,削得輕薄切不斷皮就難了,而將一顆小小的土豆切成螺旋狀則是難上加難。尤其對那些素日裡完全不在乎刀工的人來說,完全是難於上青天。
周家阿奶好不容易大方一回,任由三奶奶試了兩回,可等她要拿第三顆土豆來試時,卻是斷然拒絕:“你家沒土豆?走走,回你自個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