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土布上,還是那種純天然毫無汙染的湛藍天空。
“好美……”周芸芸不由的驚呼道,也是到了這一刻,她才真正的理解了甚麼是高手在民間。不過,這麼一匹土布應該很貴罷?
遲疑了一下,周芸芸忙將懷裡的山核桃連帶竹籃子一併擱在了旁邊,歡快的起身跑向阿奶,帶著一臉的討好道:“阿奶,能用這塊布給我做件衣裳嗎?一定很漂亮。”
周家阿奶明顯愣了一下,眉頭緊鎖的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土布,遲疑道:“我的好乖乖怎麼能用這麼醜的土布做衣裳?這是人家布莊上,學徒喝醉酒打翻了染缸,染壞沒救了的劣等土布。我也是想著左右布料結實好用,醜點兒就醜點兒唄。”
頓了頓,阿奶忙收了手裡的料子,又道:“好乖乖你別急,阿奶給你買了很好看的花布。你等等!”
染壞沒救了的劣等土布……
很好看的花布……
周芸芸忽然有了一種極為不詳的預感。
很快,預感成真了。
阿奶再度從一堆布料裡頭翻出了一塊布。這回倒不是成匹的,而是單獨的一塊,用粗紙包裹著,看厚度就知道肯定不大,估摸著應該是比著周芸芸的身量裁的。換句話說,這塊布一定跟方才被阿奶無比嫌棄的土布不同。
很快,周芸芸就親眼見識到了何為東北風花布。
……辣眼睛。
“好乖乖,這才是你的。”周家阿奶一臉欣喜的望著手裡不算太大的花布,“阿奶都幫你算好了,做完一身衣裳,還能多出一塊當頭巾使,回頭留點碎布頭子粘鞋面。我的好乖乖長得那麼好看,再穿這麼一身,十里八鄉都尋不出比你更出挑的姑娘了。”
周芸芸:“…………”要不是知曉阿奶對她是真愛,她還真就認為阿奶這是故意在嘲諷她。
“阿奶,這塊布一定很貴罷?咱們家是多多少少賺了幾個錢,也沒得這般花用的。有這些錢,還不如多買一些糧食和炭。”周芸芸誠心誠意的懇求阿奶收回成命,像東北風大花布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她真的是受不住啊!
會折壽的……
哪知道,聽了周芸芸這番話,阿奶極是受用,還相當感動的抹了抹眼角滲出的淚珠:“好乖乖,阿奶知道你是心疼家裡的花用。你放心,家裡的錢夠用,柴火讓你阿爹他們多打些來,炭買了一車了,要是還不夠,下回再去買一車來。糧食更不用愁,咱們家是因著做買賣才耗得那般厲害,要是將賺的錢全換成糧食,夠咱們全家吃上好幾年的了。”
“那也該節省一些的。”周芸芸笑得嘴角都僵硬了,她真的不是心疼錢,她心疼她自個兒。
“沒事兒,買都買了,早早的做好衣裳,襯上今年新下來的棉花,回頭穿出去一定人人羨慕。”
周芸芸一頭黑線的表示,她完全不需要別人的羨慕。
正為難著,堂姐周大囡擰著腰身過來了:“阿奶,芸芸她不要你給我唄,我拿我做衣裳的布跟她換。我個頭比她高,她能多得好幾尺布頭呢。”
“做你的白日夢!”周家阿奶原本是一臉欣慰的望著周芸芸,聽了這話瞬間就變臉了,“你以為自己聰明得很呢?你一抬腿我就知道你是拉屎還是撒尿!還多得幾尺布頭呢,這塊布能買兩匹給你做衣裳的布!”
周大囡的臉登時黑了,她當然是想要花布做衣裳的,翻過年她都是十四歲的大姑娘了,可衣裳全是灰濛濛的,再不然就是深藍色的,就沒一件是鮮亮的。這讓她明年如何說人家?她自詡長得並不比周芸芸難看,可架不住衣裳太土氣。要是能有那麼一件鮮亮的花衣裳……
“還杵在那裡作甚?趕緊幹活去!都這麼大的姑娘了,整日裡不是惦記吃就是惦記穿的,你以為你是地主家的千金小姐?趕緊去!!”
周家阿奶衝著周大囡就是一通狠噴,結果轉過頭來,向著周芸芸笑出一臉的褶子來:“好乖乖,趕緊把你的衣裳拿去。對了,你的針線活兒不大好,回頭量好了身段,讓你大堂嫂幫你做,她那手藝可比你阿孃強多了。”
“好……”周芸芸懷著滿腔的悲憤之情,從阿奶手裡接過了花布,腳步虛浮的回了自己屋裡。
依著阿奶的想法,既然今年賺了錢,碰到需要的東西還是應當多置辦一些的。因而,家裡人不單有每年都有的一身新衣裳,阿奶還特地買了幾十斤棉花,預備全填在裡面,不夠再買!
另外,還打算再添置幾床被褥,這個不是按人頭來算的,而是按著床鋪算的。兩口子算一床,沒成親的小子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