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叩門聲響起,她應了一聲,隔著門聽見外面一道門開啟,光腳踩在地板的腳步聲很輕,走進來,將什麼東西輕輕放在門口地上,又走出去。
門咔噠一聲關上。她開門,拾起地上放著的鯊魚頭的軍用皂盒與一盒黃色箭牌洗髮膏。
洗完澡,用了點時間擰頭髮上的水,換上棉質襯衫。套上沙灘褲,還沒走出浴室,褲子就滑到了小腿。
她重新拉上,和襯衫一起綁了個結。
推開門,西澤看起來也洗過澡,還沒來及穿上上衣。背對她,隨著他試圖塗抹創傷膏的動作,赤裸背脊與胳膊小幅隆起一些肌肉輪廓。
蝴蝶骨與腰際青紫淤血,在明黃燈光裡,光滑潔淨背脊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他反手輕觸傷口,喉嚨裡出一聲壓抑的,低沉慘痛的悶哼。
淮真突然想起,洪涼生是個練家子。他今天硬捱了他好幾下,外帶打手的幾棍子,傷的應該不輕,不知怎麼忍到現在的。
作者有話要說: 倫巴德大街1923年就改成彎道了,其實更想寫vermont街,但是實在太遠了。
第19章 九曲花街3
淮真立在起居室中間,問,“有冰箱嗎?”
“廚房櫥櫃裡應該已經事先冰鎮了啤酒。”以為她仍還惦記著喝酒,打趣道:“喝完啤酒,是不是要再接著來支菸?”
淮真默默走過去,拉開青綠色矮腳櫥櫃內建著m3冰箱。果不其然,裡頭塞滿桶裝Brochzech與玻璃瓶裝皮爾森,清一色捷克啤酒。
淮真一手取了一瓶。合上櫃門,冰涼瓶身立刻見了霧。
回到起居室,西澤正盤坐沙發艱難的塗抹藥膏。
她輕聲詢問,“我來吧?”
西澤動作頓下,回過頭來一些,沒應聲,也沒拒絕。
淮真走過去,從他手中接過藥膏,在燈光裡核對瓶身說明,只辨認出“消腫”“止痛”字樣。
她曲腿,在他身後沙發空位跪坐下來,將藥膏放在身側,問,“怕涼麼?”
緊接著用冰涼瓶身在他胳膊後側輕輕捱了一下,“像這樣。”又解釋道,“無皮外傷的跌打傷,最好先冰敷。”
他轉過頭,再沒動靜。大概累極,也不太想多說話,由著她去了。
兩處大面積淤青,一處靠近左側肩膀,一處位於右側腰際。
啤酒瓶一左一右貼上去,“太冷了就告訴我。”
他盤坐沙發上,脊背微微弓起,肌肉與淤青異常鮮明。
沉默半晌,笑著問,“從哪裡學的?”
“自己學的。”她說。
她很小年紀就隻身生活在異國,搬家、扛重物,種種累活都得自己完成。常有磕磕絆絆。久而久之,小傷小痛的應急處理也都略懂一些。
“英文跟德文也是?”
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