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那天,又著實很怕他把她的一切統統還回來了,就好像等不及三月來到,他對她的失望已經使他徹底灰了心似的。
恆博士隔天又經由她在電報上留的電話,打到她家裡,說,“怎麼沒見到那份入學通知?”
她有點抱歉說:“入學通知弄丟了。”
恆博士詫異,“怎麼會丟?”
她語氣弱了很多,“總之就是……就是丟了。很要緊的話,我去找回來。”
恆博士想了想,問她,“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
“他被迫回到家人身邊去了。”
恆博士哈哈笑,用英文打趣,“年輕的美國拋棄了古老的中國!”
她也用英文承認,“是我的錯。”
恆博士問她,“需要我的幫助嗎?”
“如果一定需要入學通知的話,我去要回來。”
恆博士笑,“當然不那麼要緊。如果因為他的家人沒法同他聯絡,我很樂意為你效勞,替你轉達一些話。他姓什麼?”
她說,“穆倫伯格。”
恆博士驚歎一聲,“現在我相信你們一定經歷了相當多的不愉快。”
她最終沒讓恆博士替她轉達任何話,她該說的在汽車裡已經講了;也沒讓博士替自己要回任何東西。但她也沒拒絕,興許恆博士能幫自己打聽一下他近況如何也是好的。
過後兩週她都沒收到來自於恆博士的任何訊息,雲霞得在學校上課,週末才回家,只她最閒。因恆博士信教,怕跟著他念書犯忌諱,所以在社群教會給自己找了兩份工打,替週末來教堂唱詩的學生們彈琴,以及領著社群小孩兒跟著樂拍唱一唱希伯來文的歌。
難免會常常碰見拉夫·加西亞,每次閒下來,坐在廚房吃修女嬤嬤去市區買來的麵包片,加西亞總會帶著她和她聊上十幾分鐘的天。臨近聖誕與新年,加西亞告訴淮真他將要回菲律賓去一趟。
淮真對菲律賓並沒有太多瞭解,只隨口說,“有空我也想去菲律賓玩。”
加西亞大驚失色:“不能去!菲律賓很危險。”
向來是誇自己國家好,從未見有人拒絕遊客前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