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休息”的聲音中,夏天抱著忍著腹痛的鬧鬧機械地往走廊走。
她的身後傳來王醫生的聲音:“快,這個孩子像是蕁麻疹,快平放在那。”
失去不一定再擁有,轉身不一定最軟弱。
夏天已經分不清她現在身在何處。她只知道,她的心,疼的歇斯底里。
一腦門汗珠的葉伯煊,聽到王醫生的蕁麻疹結論被困住了手腳,暫時留在了醫生的辦公室配合童童的檢查。
葉伯煊覺得自己只是本能反應,大概男人的思維裡總有“重中之重”吧。
而跟隨夏天腳步走出來的卻是寧潯漪,也許她比夏天更瞭解葉伯煊,她知道那位很有責任感、放心讓他代勞。
寧潯漪看著夏天那被氣的顫抖的肩膀。
這一刻,這一次相遇,猶如她一次次夢中設定的場景。
寧潯漪挑了挑眉,用著驚慌失措的聲音攔住夏天,像是一名受了驚嚇的小女孩般,急切地解釋道:
“小嫂子,你誤會伯煊哥了!自從浩然犧牲,伯煊哥從那時開始就對我們娘倆格外照顧……”
夏天停住腳,鬧鬧被她遞給不知所措的護士懷裡。
夏天忽然轉回了頭,馬尾辮兒甩動間,用盡全力:
“啪”地一聲,走廊裡人來人往的醫生護士、患者以及病人家屬,毫無遺漏地駐足,全部被這個響亮的巴掌聲震住了。
離著近的發懵觀看,離的遠的翹腳探尋。
寧潯漪的右臉當即紅腫。
夏天瘋了,瘋狂的情緒蔓延全身,瘋狂破碎的心燃燒了她所有的理智。
這個巴掌揮出了她無法原諒的決心。
什麼涵養,什麼素質,她什麼都沒有剩下,她還在乎什麼。以前的那些善解人意,全部在這一刻燃成灰燼。
夏天滿腦子裡只有一句不停閃動的話
葉伯煊一直在騙她,騙她!
巴掌揮開那一刻,她不再埋藏自己的真實情緒,她已經分不清到底要怨誰。
“砰”地一聲,突如其來,聲音、動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連診室裡被童童的哭聲淹沒、腦子混亂不清的葉伯煊都聽到了走廊的動靜。
夏天兩隻手死死地拽住寧潯漪的襯衣領子,她奮力撲倒寧潯漪後,在寧潯漪撕心裂肺的驚叫中,毫無形象的騎在對方身上。
她那雙顫抖的手不停地撕打著寧潯漪的臉,那一滴滴不受控制往寧潯漪身上掉的淚珠兒,含著她的血、她的痛、她的傷、她那顆支離破碎的心。
每一個巴掌,她都竭盡全力,就像曾經她全情投入、傾其所有的當妻子、兒媳。
為自己那份毫無保留的相信愛!
為自己從前的那些隱忍!
為她兒子無論在婆婆面前替她這個不中用的母親出頭、還是今時今日的委屈!
到底是誰讓她看到這一幕,到底是誰!
是誰讓她後悔曾經為愛執著的付出。
從相遇那一刻,前前後後加在一起也不過十幾分鍾,夏天用著曾經抵抗犯罪團伙的力氣暴打寧潯漪,在最糟糕的場合……
只因她是女人。
第七二6章 錯綜複雜的愛與恨
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清楚愛的有多苦。
可笑的是,被騙了,被騙著覺得自己很幸福。
……
夏天的唇顫抖著,是那個男人,是自己的愚蠢,是眼前這個賤人,讓她變成了今日像瘋子般的潑婦模樣。
“哐”地一聲門被撞開,葉伯煊衝了出來。
他一身熨燙筆挺的軍裝在此刻看來,又是那麼的嚴肅、冷硬。
葉伯煊兩手托住夏天的腋下,把夏天從寧潯漪的身上拽下,同時反應過來的醫生們也紛紛上前拉架。
夏天在嘈雜的氛圍中,什麼勸解都聽不清,她只專注地聽著寧潯漪一聲聲哭訴:“伯煊哥”。
伯煊哥?我要撕爛你的嘴!
夏天拼勁全力想要擺脫葉伯煊,滿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把寧潯漪打死打服!
被托住拽起時,夏天的兩腿懸空踢打,米白色的半截風衣有幾處腳印,脖頸處被寧潯漪的手指甲劃破流血、頭髮散亂、毫無形象。
葉伯煊在夏天的身後大力搖晃呵斥道:
“你瘋了嗎?!”
“啊!”
夏天仰頭用盡全力的吶喊猶如悲鳴聲,迴盪在軍區醫院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