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戶根兒那抽菸的翁婿倆……
葉伯煊眼睛眯了一下,夏愛國一點兒沒覺得與有榮焉,倒有點兒上火發愁,他今天剛簽了個五萬的大合同,他覺得現在沒啥可顯擺的了。
夏愛國嘆了口氣:“聽見了吧?這家都快要擱不下她倆了。難怪你哥說了好幾回要考研究生。時間長了,心態容易失衡。”
葉伯煊叼著煙,想想那天在機場他那樣兒。
真心話,不是誰都有他那心理素質的,雖然他們老葉家的女人也都不差,但沒有在這麼年輕就能有作為的。
“如果是我哥的想法,趁著書本還沒扔下,那就趁早吧。”
計劃沒有變化快,飯桌上的菜全部擺齊,葉伯煊也混上和夏天說了兩句話了,雖然都是讓他扯孩子們的廢話,但也算進步,大門那進來好幾口子人。
葉伯煊覺得,有時,朋友們也是冤家。
——
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張毅兩個大拇指小心翼翼的在桌下戳了戳,示意葉伯煊看,然後小聲問:
“好?一般啊?”想說暗語。
葉伯煊很乾脆,他沒來偷偷摸摸那一套:“不告訴你。”
季玉生低頭喝酒笑了。大舅哥幼稚了,還是閱歷不足,不告訴就說明問題了。
……
夏天抱著小星空,她覺得神奇極了,葉伯亭哄孩子頭頭是道,這……然而孩子也又白又胖長大了。
沒什麼人是會一成不變的,也沒什麼人是脆弱到無法抵擋生活的。
“舅媽。”胖小子星空嘎嘣溜脆地叫夏天。
夏天笑著點點頭,真是……
她那除了手錶,其他沒啥了,怎麼辦?小胖墩?
而另外幾個女人你一杯、我一盅的,早已經喝了起來,倒是夏天喝的最少。
在這個她歸來的第二晚,伴著月色,聞著驅蚊香的味道,聽著、感受著,回憶她那時候生孩子的情景,跟著劉芸一起說起皮鞋廠剛開頭的日子。
光陰渙散,又像是另一個開端。
——
葉伯亭敲著古香古色的大門,季玉生抱著早已經熟睡的星空欣慰的看著這樣的亭子。
“有事兒?”
“外公,我們今天在這住,您女婿我爸爸今個兒回大院兒,我們來陪您,別不歡迎,咱人多熱鬧,等我哥和我嫂子回來,我一準兒不賴著。”
宋老爺子看著噼裡啪啦說完就指揮季玉生進屋的外孫女,沉默了小一會兒,最後仍舊是用不太好的語氣吩咐王媽道:“把那蘇式綠豆糕端點兒給她。”
他其實一直記得,記得亭子打小就愛吃這口。
……
不知道是都喝了幾口,還是今晚的夜色太美。
孩子們到了不需要哄就會乖乖睡覺的年紀了。
而葉伯煊和夏天,忽然沒了“擋駕牌”,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臥室裡飄散著各自剛剛洗澡後的香皂味兒。
葉伯煊表情鎮定,心裡卻十分尷尬,都是狂熱和孤寂鬧的:
他今兒個才明白,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現在不敢亂動了,只要一動,就他家夏天那倆大鳳眼,一準兒發現。
發現了,就算沒罵他大流氓,也得心裡冷哼。
哼,男人也就是那個熊樣兒。
第七六8章 我們就該這樣的
夏天看著雙手交握坐在床邊的葉伯煊,他就那麼坐在那,臉色平靜,頭斜低著,不看她、不說話。
他知不知道,她在等他開口?
或許,他也在等她,因為這就是他……
說他是條漢子、不假,過了三十五週歲,乾的是大事兒,想的是大愛。
直愣愣的,一顆熱乎的心,能暖透很多人。
一根筋的前行,從不後悔,從不回頭。
……
說他是個大齡男孩,也不假,因為他就沒長大過。
從她回來一直到現在坐在她面前,他和鬧鬧惹了禍不會哄、不會道歉、不會先坦白,而是總用眼睛隨時隨地的看她,一模一樣。
五歲的鬧鬧現在越來越像他。
等著她得先邁出關心那一步,得問問“因為什麼?”還得後面帶一句“我知道我冤枉你了”,他才會哇哇大哭承認錯誤,說句他錯了。
這行為上辨識,又有什麼區別……
葉伯煊渾身不自在,他雖然沒和夏天對視,但夏天那犀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