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嗆能成呢,卻不想對方連討價還價都省了,直接交錢。
她誠心想賣票,可她懂,她知道手裡的臥鋪票有多難得。
能搞到這張票已經不是票價本身的問題了。能買到是因為面子、人情、關係。三點加在一起,她還白費了妹夫的好心好意,她要不多要點兒,對得起誰啊?她自己這關就過不去。
不過順利成交了,她倒心裡不舒服了。所以說有時候太順利也不是啥好事。
她心裡犯嘀咕啊,是不是山炮進城沒眼界,加錢加的太少啊?唉!還是經驗不足造成的“弊端”啊……
她就納悶了。人家的錢都跟哪來的呢?京都有錢人咋就那麼多呢?明明都是吃白菜土豆長大的。你說剛才這一出愣是嚇到她了,還有和妹妹逛商場時,那大商場裡就從來沒有缺過人。
妹妹嫁的好、葉家是富裕家庭吧?可她真是親眼所見好多個跟她同年齡的女孩穿戴比夏天還好。
怎麼就她家這麼窮呢?
小毛拎起黑色大布兜。掄到肩膀上繫緊,用手拍了拍這個大兜,她李天天就不信了,她賣不出去這些東西!
心裡碎碎念求佛祖保佑平安吉祥富裕吧!多掙點兒。回家給妹妹匯來本錢後,如果有很多剩餘的。明年再來看妹妹就能見到人家孩子了,第一次見面,她當舅媽不能空倆爪子進門,怎麼也得送點兒體面的。
其實就是這種心理才支撐的她“探險”。她才不顧夏天的阻撓非要倒一手。
她沒跟夏天說她是咋想的,她只告訴夏天她有預感、這事兒準成,因為她在老家有一群如鐵打般瓷實的哥們。走街串巷靠咱們紗巾的質量口碑,這些都不算事兒!
七六年十月中。從京都發往東北的一趟哐當哐當的綠皮火車上,有一個男生扮相實際是漂亮女孩、名叫小毛的人,正坐在衛生間旁邊、自己的大包袱上打盹。
她揹著葉伯煊和夏天賣了那張她很想見識舒服程度的臥鋪票,她捏著鼻子忍受著車廂裡的臭汗味和臭腳丫子味兒,告訴自己,等我將來也買臺小汽車。
她想到這個雄心壯志笑了,她覺得自己真是很有抱負,可真是能做白日夢。
……
葉家大院的客廳裡,葉志清也難得的早點兒回家和兒子兒媳吃頓團圓飯。算是慶祝葉伯煊恢復健康順利出院吧。
飯桌上,宋雅萍幾次想開口,都被葉志清咳嗽聲打斷。還是葉伯煊揉了揉額頭無奈了。
“天兒啊,掉飯桌上的飯粒兒就別撿了。你吃的太急太快,就得漏飯粒兒,我覺得你放慢速度就好了。”
夏天吃得很香,香到嚇人的程度。
夏天橫了一眼身旁的葉伯煊,嘴裡塞得鼓鼓囊囊的:“吃飯是一件需要認真對待的事兒,你別管我。”
宋雅萍握著筷子直運氣。夏天你為什麼又罵我兒子啊?不是為你好嗎?你那一個順手撿桌子上飯粒就吃的行為,多髒啊?再說你怎麼最近總罵我兒子啊?守著我們這兩個親爹親媽的面……
可宋雅萍敢怒不敢言。老中醫摸脈摸出來了,雙胎。
夏天肚子上跟扣著一口大黑鍋似的,確實不容易。脾氣也不好,她是專業醫生,她知道這是孕婦肝火太旺、脾氣躁。
宋雅萍低頭夾菜間瞄了眼葉伯煊,心裡更是嘆氣。他兒子挨說跟聽唱歌似的,根本沒有反應,還得陪著笑臉,哄著夏天吃菜,真不容易啊!伯煊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葉志清對於飯桌上出現的狀況始終面掛笑意,人家想的透徹啊!
雙胎,聽聽,誰有那個本事?滿大院掃聽掃聽,咱葉家兒媳是頭一份。
至於夏天的脾氣,老宋說是夏天長了本事獲了獎後就開始轉變的,在葉志清看來,根本跟那個扯不上關係。
雅萍只要涉及夏天就心歪得要命。夏天挺單純的一個孩子,老宋心裡也認為挺好的,為什麼要歪著評價夏天呢!他見識過那麼多事兒,仍舊分析不明白這種心理。
葉志清當時勸著宋雅萍,小年輕有小年輕的打情罵俏方式,你可別跟著瞎摻和看不慣。
葉志清未開口、放在心裡的想法是:你當年就懷伯煊一個時,脾氣也不小。折騰的我母親在那個年頭四處給你找水果吃。
葉志清還深深地記得加班回家後,宋雅萍坐在客廳裡邊吃飯邊哭。問母親她這是怎麼了,母親當時都無奈了。
母親當時也是打著為你好的旗幟,你不還是不領情嗎?說你眼看就要臨盆了,不能吃太多得多活動,你可好,你一個專業醫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