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你為什麼襲擊我們!”
念溟停下來之後,山谷裡的四人才將兵刃拿在手中,佈下結界。
他們自從簡小樓離開,神識沒有離開過她,自然也將念溟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
池念念受到驚嚇,躲在那劍修曹宜身後,遙遙向簡小樓投去感激的目光。
鬍子道:“阿九,咱們的試煉是有規矩的,除了‘鬼’,不可殺害同伴。即使你是‘鬼’,也不是我們這一隊的鬼,你殺我們,屬於犯規!”
鬍子的聲音微微發顫,聽得出來他怕念溟。
在場者無人不怕,小白臉膽戰心驚的附和:“對,你犯規!”
念溟的唇畔浮出冷笑:“我將你們全殺了,誰知道我犯規?”
四人攥緊兵刃,揣度他此言是真是假。
念溟眼瞳裡劃過一絲惡趣味:“不想死是麼?跪下,求我饒命,誰聽話,誰不死。”
四人聞言面如菜色。
“你夠了!”簡小樓皺起眉,此時的念溟,完全脫離了夜遊,非常陌生,陌生到令人厭惡。
按照師父的分析,這是夜遊的本質?
念溟愣了愣,他從她眼睛裡看到了失望。
他從別人的眼睛裡,看到過太多對自己的評價:厭惡,噁心,嫌棄,畏懼,驚恐……
卻從未看到過“失望”。
因為“失望”,總是建立在“希望”之上。
念溟想起他腦海裡“紙鶴”的折法,模模糊糊,似乎真有人曾在夢裡教過他。
莫非關於“月老”的故事,是真的?
所以乍見他摺紙鶴,她對他態度鉅變?
有意思。
念溟摸了摸下巴,微微笑道:“田檸,你很不喜歡我如此?”口中慢條斯理的詢問著,目光卻倏然冷厲,“你們幾個是不是沒長耳朵?跪下!”
簡小樓攥了攥拳頭,他是故意在與自己唱反調。
瞧見小白臉真有屈膝的意圖,曹宜一手將他拽了起來,一手舉劍:“同為百里家暗人,你莫要過分!”
“暗人?瞧瞧你們,有點暗人的樣子麼?”念溟勾了勾唇角,笑的譏誚,“八組人,我第一組進來,按照氣運,我們最差,按照實力,我們最強。越往後的幾組氣運越強,實力卻越弱,到你們這第八組,除了田檸還稍稍過得去,一群廢物!”
“你……你欺人太甚!”被如此羞辱,也就曹宜敢表現出火氣。
“我欺你如何?”念溟聲音低沉,握著刀柄,拖著刀背對著他們,向簡小樓走過去,“若不是百里世家特意搞出的貓膩,那就是天道不公,特別偏愛照顧廢物!”
揚手將刀扔給簡小樓,念溟跳上樹杈,尋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好,閉上眼睛。
瞧見曹宜又要頂撞他,簡小樓豎起食指擱在唇邊,示意他噤聲。
真將念溟惹惱,痛下殺手,她攔不住。
鬍子連忙推了曹宜一把:“他罷手了,莫要在激怒他,此人非常人,即使將我們全殺了,犯了規,族裡也不會拿他怎樣,培養還來不及呢。”
曹宜火氣再大,亦是呈口舌之快,真讓他去拼命,他不敢。
四人戰戰兢兢,兵刃不離手,再次圍著篝火坐下。
簡小樓看不慣念溟的狂妄與冷血,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沒錯,暗人不是幕僚,頭腦得有,但武力才是第一要素,他們四個的確有點弱。
難不成當真是實力越弱氣運越強?
“你不接受我的幫助,自己也該動手了,只剩下三天。”念溟傳音給她。
“我動什麼手?”簡小樓聽不明白。
“你是‘鬼’,他們不死,你任務失敗,會被暗人營處死。”
簡小樓微訝:“我是‘鬼’?”
念溟撥開樹枝,透過樹葉間隙看著她:“你不是‘鬼’?”
簡小樓納悶:“你怎麼知道我是‘鬼’?”
他盯著她,淡淡道:“你已經殺了自己五個同伴,還不是‘鬼’?”
簡小樓慢慢瞪圓了眼睛。
原來如此……
沒想到田檸才是“鬼”,鬍子倒是殺對了人。
接下來該怎麼辦?
叫她因此殺人,肯定行不通的,不殺的話,出去會被暗人營處死。
咦,處死也無妨,八成是金丹動手,金丹境界傷不著她的神魂,“田檸”原本就是一具屍體,除非被轟成碎片,或者砍掉頭顱,她還能拿來繼續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