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嚇著沒有?”
紀青盈搖搖頭:“有一點,不過倒不是怕擔上什麼罪名,而是萬沒料到會出這樣的事情。太上皇是叫人刺傷了?現在情形如何?”
靖帝見她眸子裡並無什麼驚恐神色,這才攬著她坐下,緩緩嘆了一口氣:“今日午後太上皇傳召了英國公和右江王等宗親輔臣,原本說是吃茶閒談,君臣敘話,然而英國公等人到的時候卻又見到太上皇身邊的人出來說太上皇疲累,還是不見了。過程中‘無意間’瞧見了有女子過去。到得黃昏時分,才鬧出了遇刺之事。太上皇被刺了一刀,倒不是在要害,只是刀上有毒,所以現在還昏迷不醒。”
“那太上皇身邊服侍的人和護衛呢?這青天白日的哪裡就能這樣出事?”紀青盈簡直是瞠目結舌。
靖帝唇邊滿是諷刺:“守衛的說法,是太上皇命人屏退了護衛。而出事之時,太上皇營帳裡只有一個近身服侍的內監,已經被殺。”
紀青盈心裡突然一跳——那被殺的太監不會是顧川吧?她幾乎要脫口而出去問靖帝,然而話到口邊,還是硬生生地忍住了。就算她相信靖帝必然知道她與顧川是多年相識,紀青盈還是從直覺上便覺得最好不要主動向靖帝提起顧川,至少現在還不要。
幸好忙碌了一整天的靖帝已經很是疲憊,垂目之間應該是沒有注意到她的微妙神色,只是頓一頓又重新望向她,溫言寬慰道:“不過你不必擔心,朕會將事情查個清楚明白,無論是什麼人做下的局,也斷然沒有拆解不開的道理。”
“皇上不必擔心我。”紀青盈雙手攏住靖帝的右手,“我知道你會護著我的。我反而擔心,恭親王他們是不是會藉機難為你?”
“不妨事。”靖帝搖搖頭,“他們有什麼想頭,朕自然明白。眼前的事情雖然嚴重,也未必不是個轉機。你不必擔心朕,且安安心心地等著便是。只不過眼下謝允和燕晨都要忙起來,你最好不要再離開營帳,明白麼?”
“明白。”紀青盈和聲應了,心裡卻難以當真安定。靖帝相信她、保護她,她是知道的。可是隨著與靖帝感情的日益深厚,紀青盈更多的會為靖帝擔心。只不過眼前既然還一切都是未知,就真的不是讀檔重來的時候,只能仔細聽了靖帝的叮囑,便一同寬衣安歇,等著明日裡再聽寒統領與燕晨等人的回報了。
月明星稀,夜風清朗,原本應當是一個清爽宜人的夏苗夜晚,卻註定不會平靜。朝元獵場裡的百餘營帳之間兵甲往來,在燈火的映照下煌煌粼粼,人人皆驚懼不安。
而到了後半夜,太上皇營帳東側的騷動之聲更是越發喧囂,連靖帝與紀青盈都被往來響動驚醒。
“德海?”靖帝迅速清醒,便起身召喚德海公公。
紀青盈的反應比靖帝慢一些,但也趕忙起身披衣。
“皇上,寒統領派人過來了。”德海公公迎了進來,但壓低了聲音,飛快地向靖帝稟告了幾句。
靖帝面色一寒:“知道了。”轉身更衣時看到同樣已經起身的紀青盈,目光還是稍微柔和了兩分,“朕過去看看,你先睡罷。”言罷便由德海公公服侍著匆匆更衣而去。
靖帝的語氣雖然溫和,但眼下的形勢緊繃卻是不言而喻,紀青盈如何能當真睡著?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吩咐侍女送了些茶水進來,決定等候靖帝。
誰知靖帝這一去又是許久,紀青盈在這樣敏感而微妙的情形下並不適合主動打發人去詢問探聽,也就只能耐著性子在營帳裡等候。
喝完了幾盞濃茶,天終於亮了,可靖帝仍舊不曾返回營帳,紀青盈雖然心裡牽掛惦記,但枯坐乾等,到底是無聊的很,眼皮也就漸漸沉重,於是在清晨時分便和衣小睡了片刻。
再度醒來的時候,正好是露珠姑姑帶著宮人送進早膳,紀青盈見到不是靖帝返回,頗有些失望。簡單詢問露珠姑姑也無所獲,只得簡單用了食物,又盥洗梳妝,繼續等候。
又過了兩個時辰,到了正午時分還沒訊息傳回來,紀青盈實在滿心焦慮,索性便找了靖帝的一件寢衣和針線出來。她之前升級解鎖技能的時候已經得到了初級的刺繡縫紉技能,雖然還不算什麼精巧絕倫的手藝,但是給靖帝做件簡單的寢衣還是可以的。這次夏苗啟程之前,靖帝曾經叮囑過她這次行獵行程很難太平,儘量少些單獨走動,最好還是多留在營帳之中。所以紀青盈就帶了些針線用品,預備實在無聊的時候可以打發時間,此刻也就剛好用上。
穿針引線,才縫了幾針,便聽外間有急促的腳步聲快步而來。
紀青盈心裡一跳,那銀針便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