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都不作數。”太子的聲音中微微露出寒意,“孤要她過來的意思,是因為眼前的典儀緊鑼密鼓,禮部那邊的日程也提早了,快則一月底,慢則二月初,那幾個人就要正式入宮。到時候打交道見面是免不了的,孤只是想讓你對這幾個家族多些瞭解,好做周旋。”頓一頓,又將她拉緊了些,低聲道,“旁人說什麼,你怎麼就記得那樣清楚?孤說過,你一步也不許離開孤,老老實實地等著,孤日日雖然忙得緊,卻也時時想著你,你怎麼不記得?”
“他們說……”
“那孤說的呢?”太子直接打斷紀青盈,向她又靠近了小半步,四目相對之間,幾乎只差數寸距離,“孤說過那麼多次,喜歡你,想著你,惦記你,你就什麼都不想著?”
“我……”紀青盈忍不住主動伸手去抱太子,“我當然想著,可是宗親輔臣們那邊的壓力這樣大,流言又這樣多,我……我也不能真的不顧殿下你的大事……”
“孤要是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還說什麼做大事。”太子唇邊微微浮起一絲譏諷,“那些流言在外頭,孤沒有管,主要是因為之前皇上那邊在蘅芳宮的事情上還沒有決斷。”
“那現在呢?”紀青盈想到傅妙莊,其實還是很掛心的。一旦傅妙莊真的到了死生之地,她這個江州姚氏女肯定是要陪葬的。如今還沒鬧開,大約還是傅氏不想再增加罪名。畢竟收容罪臣之女、圖謀儲君,這樣嚴重的問題,除非傅氏是已經定了滿門抄斬、也不能多砍一刀才會自曝,否則的話很可能反倒給她自己催命。
“現在孤和陛下各退一步。”太子繼續撫著她同樣能感受到消瘦的背脊,“傅氏一門的官職盡皆罷免,但傅氏其人到底侍奉陛下多年,降為從七品更衣,褫奪一切封誥封賜,閉門思過。等到皇上退位,傅更衣就隨著皇上到天祈園去靜養。本朝不曾還不曾有過這樣低位份的太上妃嬪,宗景司和禮部也正商議著儀制的安排。”
“那……”紀青盈微微鬆了一口氣,這樣的局面其實還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之中,除非傅妙莊是想求死,否則還是暫時還是不會掀開江州舊事的,“那我呢?”
太子輕輕嘆了一口氣:“這事情說起來,也是孤對你不住。多少算是比著傅氏的例子,待得孤登基之日,六宮封賜,你便要從如今的四品昭容,貶為七品采女,也沒有獨立的宮殿,只能仍舊跟如今一樣,安排一處軒館。說不得,抄書思過之事也要走個流程,總之還是委屈你了。”
紀青盈扁了扁嘴:“又要抄書。”然而心裡到底是安定下來,出宮是不用了。只不過這位分一跌,不知道系統又要出什麼么蛾子,存檔就更買不起了。
“練練字也好。”太子親了親她的指尖,“到時候孤陪你抄。”
“不是要思過麼?”紀青盈白了太子一眼,“那如何還能被殿下召幸。”
太子笑笑:“那孤翻牆來與你私會便是,又不是之前沒有過。”
紀青盈想起了上次太子過來時的那一通折騰,臉上不由一熱:“還是不用了。”這時她心中忽然又是一動,抬頭去望太子:“殿下,你說你與皇上各退了一步,那麼是皇上為了保住傅妙莊,殿下你……你是為了保住我?”
“條件交換,在所難免。”太子深深望著紀青盈,“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麼,總有孤在。”
紀青盈的鼻子又酸了酸——太子說的這樣輕描淡寫,可她知道,這不是一個小的讓步。傅妙莊最終能夠保住性命,甚至都保住了肅帝妃嬪的身份,根本就是後患無窮。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哪裡是太子慣常的狠辣作風?
無論薄香影在夢蝶軒所說的那些話到底有幾分是出於私心、幾分是考慮於大局,當中所提到的那些厲害局勢其實都是真的。太子能夠現在要給她這個七品的位分,其實也是頂著許多壓力的吧?
而且她的委屈,他知道。相處了這麼久,她看得出他眼裡的歉疚與心疼,他是真的知道這樣處理還是委屈了她。
“殿下。”紀青盈忍不住踮腳去親太子——管他什麼大義大局,管他什麼政局風雲、水火滔天,他既然是這樣真心待她,那就夠了。
太子低頭回應著她的吻,並且迅速地反客為主,抱著她的手這樣用力,好像要把紀小慫完全揉碎了拆吃乾淨。
“殿下,皇后娘娘有旨意。”門外是德海公公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
紀青盈登時一個激靈,便要推開太子。
太子卻不理會,還是一個長吻接著一個,一直親到紀青盈的嘴唇都有些紅了,呼吸也不那麼平穩,才終於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