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青嵐握著秦姚纖瘦的手指,關切的詢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秦姚搖了搖頭:“許久不曾來京都,大約住不大習慣,便精神不濟。”拉著龔青嵐一同上了馬車。
龔青嵐並不信秦姚的話,將問題藏進了心底,也不再問。“天氣冷,碼頭上風大,您身子不好,便不要來接。我待會還有事,就不與您一道回將軍府。”頓了頓,龔青嵐沉吟的說道:“齊景楓在京都置辦了宅子,只是許久不曾住過,也沒有料到會這麼突然來京都,便請人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倒也能住人。我們不方便住在將軍府,以免招是非,惹人說閒話。”
秦姚欲言又止,垂著頭,緊了緊握著的手:“你有自己的考量,母親也不為難你。都是母親不好,才讓你如此辛苦。”
龔青嵐搖頭,靠在秦姚的肩頭說道:“母親你好好活著,就是為女兒做的最好的事。”伸手撫摸著肚子,人到哪一步,便能理解哪一步的心境。
做母親,事事為兒女考量做打算,不計較付出與苦累。時刻將你掛在心上,怕你冷著、累著、受了委屈。任你在外強大如斯,在她的心中,你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孩子。
“母親,我有了兩個半月的身孕。”龔青嵐神色溫柔,側頭淺笑的看著秦姚。
秦姚眼底閃過驚喜,上下打量著龔青嵐說道:“瘦了,氣色好。楓兒沒有虧待你!你是雙身子的人,便莫要心思重,凡事放寬心,難得楓兒只有你一個。”
“曉得了。”龔青嵐靠在秦姚的懷中,小睡了片刻。進了城門,便是看到十里紅妝。紅綢裝扮了整座皇城,百姓夾道而立,等著看他們尊崇的國師,與皇上最寵愛的公主遊街。
龔青嵐看著空前盛景,紅毯從宮門口繞過幾條繁華的街道,直鋪到國師府。地毯上灑著各色的花瓣,花車緩緩的駛過,碾碎成汁,空氣中瀰漫著馥郁幽香。
“可要下去?”齊景楓站在龔青嵐的身後。
龔青嵐緩緩的搖頭:“他最不願見的人,怕就是我了。今日是他的大喜,我便不壞了他的心情。只是想要來看看,希望他幸福。”
齊景楓目光深幽的看著花車上的二人,沉默不語。
似乎察覺出異樣,龔青嵐看向齊景楓,眼底有著詢問:“你有事情瞞著我?”
“安平公主是皇上的長女,感情自是後面的皇女比不上。可她是個聾啞的公主,便深入簡出,極少有人見過她,只聞其名。”齊景楓看著面色忽變的龔青嵐,讓她有個心理準備,未免倒時她會失態。
龔青嵐心中一震,猜測過無數結果,卻是沒有料到,竟是個聾啞的公主!
鳳鳴那樣的驕傲孤高,委身娶這樣的公主……
“我……我這輩子……都是虧待了他。”龔青嵐渾身發冷,莫怪鳳鳴不願她參加,怕看到她眼底的愧疚,刺傷了他麼?
齊景楓抱著龔青嵐,替她拍著後背,輕輕的說道:“那你便莫要辜負了他。”
龔青嵐雙手緊緊的揪著齊景楓胸前的衣襟,重重的點頭。
花車上,一襲紅色常服的鳳鳴,似乎有所察覺,回頭看向城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烏蓬馬車,緩緩的駛離。
一雙桃花眼中晃盪著絲絲的漣漪,是她來了麼?
伸手按在胸口,感覺是這樣的強烈,似乎在牽引著他過去。忽而起身,要飛身而去。身旁一隻玉手,拉住了他的袖擺,扯回了他思緒。嘴角微揚,透著淡淡的譏誚:你還是懂我。
看著安平眼底的詢問,鳳鳴復又落座,聽著一聲高過一聲的道賀,心漸漸的冷卻成冰,似被掏空了一般,空洞麻木的不知痛。
繁瑣的婚禮,進行完畢,送入洞房。
鳳鳴新房的門,都不曾踏進去。抱著幾個酒罈子,去了龔青嵐往日住在府中的那個院落。裡面保留著她離去時的佈置,坐在她時常斜靠在上面刺繡的軟榻上。望著她看去的方向,有的只是烏沉沉的天空。不明白她為何,每次見著,便是傻傻的笑。
眼底有著自嘲,恐怕那個方向是心之所念。
胸口似乎更悶了,端著酒罈子,大口大口的喝著酒,眼前出現一幕幕與她共處的畫面,走馬觀花般,一一閃現。
尤其的回味著她在京都的時日,那似乎便是他與她最和睦的一段時日,小心翼翼的珍藏在心底。想不得、念不得、碰不得。
晃了晃手中的酒罈,裡面已經空了。搖搖晃晃的起身,腳步有些虛浮,徑自朝屬下打聽的宅子而去。
“公子,公子……您今夜洞房花燭,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