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被大少奶奶迷了心眼,辨不清楚好壞,對老夫人不聞不問,由著大少奶奶迫害。可憐老夫人神志不大清醒,指不定過上幾日,便給大少奶奶誘哄著將銀子交代了出去。”吟霜盡挑著蕭正生的軟肋拿捏。
蕭正生臉色鐵青,這等毒婦,就得該死!
“我曉得了,這就去找那毒婦說道說道!”蕭正生氣得發抖,立即讓車伕加速趕去寺廟。
到了寺廟,聽到香客聚集在一起談論募善會之事,計上心來,忽而改變了主意,朝功德殿而去。
此刻正值晌午,香客全都在用齋飯,功德殿無人看守。蕭正生在裡頭轉悠了幾圈,將隨從支開。“你在外邊守著,我去拜拜菩薩。”
蕭正生進去一炷香的時辰後,小沙彌便進來做功課,嚇得蕭正生一骨碌藏進罩著黃布的供桌下,聽著外邊的木魚聲,唾罵了一聲:老禿驢。
這一等,便是不小心睡著了。
待醒來時,蕭正生掀開黃色罩布,便瞧見天色昏暗,一襲墨袍的男子背手離開功德殿。
蕭正生一個激靈,那不是長寧侯世子爺麼?
慌忙爬出來,動了動麻痺的腳,快步追上走遠了的薄黎希。“世子爺、世子爺!”蕭正生高聲喊道:“世子爺,您等等小的。”
薄黎希聽到叫喊聲,回頭看著蕭正生,目光越過他,穿落在遠處的功德殿:“你之前一直在功德殿?”
蕭正生笑臉迎上來,諂媚討好的說道:“笑的聽功課睡了過去,醒來時,便瞧見世子爺了。這不想著是緣分,便追趕了上來。”頓了頓,蕭正生試探的問道:“世子爺,燕北鹽池可有人選?”
薄黎希眼底閃過譏誚:人生不足蛇吞象,燕北鹽池,憑一個新晉起二十年不到,便又開始衰落的家族能吞下去的?
“不曾……”
“小的恰好這些年與朋友做過鹽商,有些許經驗和人脈,世子爺您看小的如何?”
“鹽池競拍,望你如願。”薄黎希聲音涼薄寡淡,淮王雞狗,他還不放在眼底。
蕭正生臉上的笑容一僵,這是不同意了。看著昂首睥睨,神情倨傲的薄黎希,頗有種傲世輕物的感覺。
不待他繼續遊說,便瞧見原本陸陸續續候在大殿外的香客,蜂擁而入。遠遠的聽到有人說:“不得了了,方丈被害了!”
“可不是?不知有多深仇大恨,才能下此毒手。”
薄黎希眸光微閃,闊步朝功德殿走去。
蕭正生頭皮發麻,緊跟著過去,一探究竟。
——
智空大師在燕北聲望極高,又是智臻國師的師弟,極受百姓高官推崇。每日請他誦經做法之人,如過江之鯽。
龔青嵐是為募善會祈福,適才破例率先接待她,其餘香客便在殿外等候。
小沙彌這一喊,香客霎時衝進了大殿。看著倒在地上的智空大師,雙目圓睜,胸口插著匕首,血染袈裟。
憤怒斐然!
“方丈——”小沙彌跪在地上,抱著智空大師大哭。“您慈悲心腸,卻慘遭毒手,死都不能瞑目。”
“你這毒婦,竟敢殺了方丈!”人群中,一名婦人開口指責龔青嵐,滿臉氣憤的說道:“就該施以火刑,叫這惡婦給方丈賠命!”
“對!賠命!”
“火刑便宜了她,殺了我們智空方丈,該遊街示眾!”
“砸死她!砸死她!”
此起彼伏的謾罵詛咒聲,不絕於耳。
一個香客,拿著一對蠟燭照著龔青嵐的腦門砸去,唾罵道:“砸死這妖婦,如此歹毒,就該將你掏心挖肺,看看是不是都燻黑發臭了!”
她一開頭,香客紛紛掏出籃子裡的香燭貢品砸向龔青嵐。
龔青嵐還處在那驚愕中,直到肩胛一陣疼痛,適才回過神來。聽著難以入耳的叫罵聲,龔青嵐面色發白的說道:“這匕首是從樑上飛射而下,大師豈是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能殺害的?你們尊敬、信仰大師,定然是希望抓住真正的兇手!”
眾人手中的動作一頓,思索著她話中的可信度。忽而,有人小聲的嘀咕,音量不大不小,卻足以大殿之人聽清:“功德殿,大師做法之時,就連小師傅都要去殿外候著。除了香客,再無其他閒雜人。大師若不是你所殺,是誰?”
人群裡,再一次的起鬨,龔青嵐故作鎮定,看著德高望重的智空在她眼前死去,受到不小的衝擊。手心沁出薄汗,冷然望著眾位香客:“我與大師無冤無仇,為何要置他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