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親眼所見,都未必是真,何況只是一個假象!官府斷案都要證據,你們不能平白冤枉人。若信不過我,可叫仵作驗屍!”
“你可真惡毒,殘害了大師,竟連大師的遺體也要毀了!”
“難道你們想要兇手逍遙法外?”龔青嵐面目冷清,冷冷的說道:“這件事應當通知監寺大師,徹查!”
小沙彌雙眼紅腫,眼底蓄滿了悲慟,手指著龔青嵐,嫉惡如仇道:“你還要狡辯!我親眼瞧見你把匕首刺進方丈胸口!任你巧舌如簧,監寺師傅斷然也不會輕易饒你,定會叫你償命”小沙彌氣糊塗了,當下口不擇言。
龔青嵐知曉她解釋也無人會聽,當時銀光閃過,她下意識的伸手想將方丈推開,可終是來不及。小沙彌進來,恰好瞧見她收回手。
“我若要殺了方丈,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小師傅三番兩次阻撓,莫不是方丈之死,當真有蹊蹺?”龔青嵐冷笑道:“我竟不知慈悲為懷的師傅,會如此不明事理,草菅人命!”
小沙彌一口氣憋在心頭,臉色青紫,忽而,眼睛一亮,高聲喊道:“主持師傅,您來了,這位施主殺害了智空方丈,您可要給方丈主持公道。”
住持師傅白髮白鬚,慈眉善目。一襲燙金袈裟,步履輕盈,如世外高僧。
盤腿坐在蒲團上,摸了智空的脈門,隨即掀開眼皮,觀望口鼻。最後檢查胸口的傷,周邊溢位黑色的血液,照著火光,隱隱泛著幽藍的光芒。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當時是什麼情況?”住持師傅伸手蓋在智空眼睛上,合上他的眼皮,猛然拔下匕首,血如水注噴灑而出。主持師傅拿著灰布帕子一揮,血水盡數灑在帕子上,一滴都不曾濺在地上。
“當時授完課,方丈便將開光紫檀手鍊交與我。只聽到‘啪啦’一聲,仿若有物件燒裂,匕首自樑上飛射而下。”龔青嵐將事因原委一一托出,並沒有一絲隱瞞,除卻大師奉告的那句話。
主持大師沉吟,望著大殿高粱,銀白的眉緊皺。
小沙彌生怕主持師傅聽龔青嵐的一面之詞,連忙說道:“住持師傅,您別聽她狡辯。倘若無人在樑上射下匕首,即使是繩索拴住,懸掛在樑上,也是直直墜落,刺在頭頂或是肩膀,怎能扎進胸口?”
主持師傅看著龔青嵐:“施主可有話說?”
龔青嵐頷首,繞著大殿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供桌上一根紅色蠟燭的燭身掛著一條黑色的細絲線,伸手摸一下,放在指尖碾碎,放在鼻尖聞了一下,有股刺鼻的羽毛燒焦之味,斷定不是燭芯留下的痕跡。順著這個方向望去房梁,這個角度,恰好對準了智空大師的位置。
“主持師傅,麻煩您吩咐人去第四根樑柱死角察看,是否有利器劃過的痕跡。”龔青嵐心中初步有了想法,還需有人驗證。
住持師傅飛身而躍,落在龔青嵐指的那根房梁,上樑夾縫中有摩擦痕跡,下面橫樑有一道深深的劃痕。心念一動,拿著手中的匕首放在上邊比劃,恰好是刀尖留下的劃痕。
翩然落下,望著龔青嵐的目光復雜:“若不是你所為,你怎知這般清楚?”
龔青嵐從容不迫的說道:“其餘燭火上都是流淌著燭淚,而之前我聽到呲啦的斷裂聲,定然是被燒斷引起的聲音。恰好那根燭火上掛著一條黑線,與絲線形同。彷彿是燒斷了一截,掉落在燭身。我便大膽的揣測是否有人用絲線綁著匕首放至樑上,待銀絲燒斷,匕首便如離鉉的箭一般,迅猛的射下。”
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不是一般人所為,位置、時辰算的精準,若是稍有偏差,便是不能成功的。”
小沙彌聽她說得頭頭是道,順著她說的線索一一望去,確實是有絲線綁著,因為她指的方向,那地上有一條斜直的黑線,焦灰凝成。
“匕首又不是弓箭,怎得會飛射而下?”人群中,有人質疑道。
龔青嵐不慌不忙的說道:“這也是我為何叫住持師傅去樑上檢視可有刀痕的原因,若是有,便是印證了我所想。”龔青嵐找到一個木架,形似房梁構造。拿過匕首,用銀絲綁住匕首手柄,將薄如刀片的匕首尖端朝下放,扳彎成弓箭彎曲的弧度,一手拉緊了銀絲,讓它緊繃到極致,拿著燭臺燒斷銀絲,匕首被‘嘣’的震動,失去束縛,頃刻間反彈飛射而出,‘叮’的扎刺在地上。
眾人震驚了!
大師居然是這樣被暗害的!
可倘若不是她所殺害,她為何對匕首佈置,如此清楚?
小沙彌眼底驚愕,被事實堵得啞口無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