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沈采采都沒想過的發展,她心覺這或許對於顧沅沅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既然顧沅沅因為前世的事對於婚嫁生子這些有陰影,與其逼婚倒不如鼓勵她把心思放在實現自我上,等她見多了世情和人; 想必前世的那些陰影也都會跟著淡了。。。。。。當然,這主要還是要看顧沅沅自身的意願。
所以,沈采采神色微微緩了緩,壓低了聲調,輕聲問她道:“那你呢,你怎麼想?”
顧沅沅不禁抬頭看了沈采采一眼,下意識的抿了抿唇,然後才輕聲道:“我還沒想好。”
頓了頓,她又急急忙忙的補充了一句:“其實,這一次能幫上姐姐你,我一直都很高興——如果我以後還可以多救一些人的話,我也是願意的。。。。。。。可是,我又不想離開姐姐你。。。。。。”
沈采采隱約明白了一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顧沅沅的發頂,低聲與她道:“我先前不是說過了,要是你出宮的話,我會給你預備一塊令牌,方便你出入——你要是什麼時候想來見我了,那就進宮來找我好了,反正我又不會不見。”
顧沅沅確實有些心動,但她面上仍舊有些依依:“可,賀先生說要是我要學醫就要跟他去谷裡一趟,以後可能還要隨他們師兄弟一起出門看診。。。。。。”
其實,顧沅沅心裡還是存了許多沒說出口的擔憂——比如谷裡那麼遠,若真是跟著賀從行他們去了,怕是要好久都見不到姐姐了;比如去了谷裡卻又學不好醫怎麼辦;還有,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出門看診會不會遇到麻煩。。。。
沈采采看了眼顧沅沅臉上那遲疑的神色,略作思忖但還是開口鼓勵她:“賀先生並不是個說大話的人,他既是能與你說這些,肯定是仔細考慮過也做好了準備的。所以,他的話,你確實是可以好好斟酌一下。”頓了一下,沈采采又道,“當然,這也不是小事,不能光靠著眼下一時衝動就定了——畢竟,這關係著你以後的人生,你要好好的、認真的想一想。定了後就不好反悔了。”
顧沅沅咬著唇,猶猶豫豫的點了點頭。
沈采采又逗著她說了一會兒話,陪著顧沅沅用了一些茶點。
顧沅沅猶猶豫豫的一時難下決心,賀家師兄弟倒是略作休整,七月底的時候便起身來與沈采采和皇帝告辭,說的是:“娘娘身體如今已無大礙,只是病去如抽絲,還要耐心將養罷了——這方面,幾位老御醫倒是比我們更有經驗。既如此,我們師兄弟兩人再留在這裡也是無用,且我們年初從谷裡出來,也已過了大半年,想必谷裡的師長也都是念著的,很該回去看看。所以,這便想著來與陛下和娘娘告個辭。”
沈采采如今身體確已好了許多,還能下榻走一段路,臉色也漸漸紅潤起來,便是與皇帝的感情也在兩人說開後好了許多,簡直是蜜裡調油一般。而且,他們兩人夜裡睡在一起,又是一個被窩,能做的也都做了,也就只差了最後一步了。。。。。便也只等八月十五日的千秋節了。
所以,皇帝這些日子的心情一直很好,下頭的人若有所求的大多都是準了。眼下,他聽到賀家師兄弟的請辭也沒攔著,反到是擺擺手:“既如此,那朕也不好留你們。”說著,好心情又好說話的皇帝還大手一揮的賜了許多東西下去,“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們了,正好帶些東西回去看看你們師父師祖。。。。。。”
賀家師兄弟便又謝了賞。
賀希行素是個大嘴巴,嘴裡喜著道:“陛下您可真是救苦救難——昨兒我和師兄還愁著這回回去要送什麼,如今陛下的賞賜一來,竟是什麼也不必愁了。”
皇帝聽他這話,很給面子的笑了笑。
賀希行看著皇帝臉上那笑,雖然面上忍著沒說什麼,可一轉頭又忍不住與他家師兄嘀咕:“我算是知道為什麼陛下以前都不笑了——他這一笑,我看著都有些發毛。”
賀從行這頭把自己嘴巴沒門的師弟給教訓了一通,緊接著便又去問了一回顧沅沅的想法,與她道:“你若願意,正好隨我們一起回谷裡,見見師父和師祖。若是不願意,那便罷了,你也就當是什麼也沒發生好了。”
顧沅沅猶豫了許久,如今倒是終於下定了決心,點頭應了下來——她前世生於鄉野,死於宮闕,真算起來卻也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可算是生得懵懂死的也懵懂。。。。。。如今,她重新活過,能夠救她世上僅餘的親人,能夠有一條新的人生道路,這樣的人生已是極好極好,如今又怎麼能夠因為一點的畏懼擔憂而裹足不前?
這麼想著,顧沅沅乾脆應下後便又去與皇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