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采采說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聽說賀家師兄弟不僅自己要走還要把電燈泡顧沅沅帶走,皇帝真心很想再給人賞些東西,好好鼓勵幾句——“不負朕望!”
沈采采倒是有些不放心:“要不然,你還是先與我回宮,等過了中秋再去吧?”
顧沅沅生得性情柔軟,平日裡羞怯非常,連說話都是猶猶豫豫的。可她眼下既是已下了決心反倒更堅定了許多,竟還反過來勸沈采采:“我到底是去拜師學醫的,哪裡好這麼拖拖拉拉。正好,我此回和賀師兄他們一起回去,路上有個伴,心裡也能有個底。”
沈采采暗道:連賀師兄都叫上了,可真是神速。
皇帝巴不得趕緊送走這電燈泡,倒是難得開了口:“他們一起走路上有個照應,倒也不錯。”
沈采采一時尋不出話來,又見顧沅沅難得的心意堅定,這便我這顧沅沅的手,輕聲叮嚀道:“既然你下了決心,那便好好學罷。若是想我了,便使人給我送信,或是直接回京來瞧我都是好的。”
頓了一下,沈采采鄭重道:“無論到了那兒,總也得記得你還有個姐姐才是。”
顧沅沅聞言眼眶一紅,隨即又勉強端出笑容來,認認真真的點頭應道:“我知道了,待我學好了,就來看姐姐你。”
如此這般,事情也就定了下來。
等到第二日送走了賀家師兄弟和顧沅沅一行人,看著那漸行漸遠的人影,沈采采倒是難得有些悵然:其實,從她拔清了毒素起,歷史不知不覺間便已拐入了新的節點,而顧沅沅的離去則把她最後的一點顧慮也都帶走了——現在與歷史又或者說是前世已經大不一樣了。
皇帝看出沈采采的悵然,只當她是感慨這離合之事,倒是勸道:“顧沅沅不也說了等她學好了就來看你,說不得很快便能再見的。”
話雖如此,皇帝心裡頭卻覺得以顧沅沅這水準,一年兩年學不好、三年五年不太夠、指不定還得學個七年八年呢——到時候他家小太子怕也會爬樹了。。。。。。。
“也是,”沈采采勉強提起精神,轉口又問皇帝,“對了,我們是不是也要回宮了?”
皇帝摟著她,低頭在她額上吻了一口:“嗯,再過兩天就啟程回宮——十五是你千秋,我們總也得提前幾天回宮略作準備才好。”其實,無論是皇帝的萬壽節還是皇后的千秋節,那都是早幾個月又或者一年開頭就開始準備的,只是作為主人公的皇帝與皇后還是要拿些主意、略出個面罷了。
當然,沈采采與皇帝對於千秋節這事卻也另有一些別的想法。
皇帝順著她的額頭、眉尖、鼻尖一路的往下吻著,最後才貼在她耳邊,輕聲與她道:“我讓人備了船,千秋節那晚,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太液湖遊湖。。。。。。”說話間,他寬大的手掌收攏起來,將沈采采纖巧的手掌握得更緊了。便是他那冷沉的聲音也跟著緊繃起來,心尖的熱血也順著那火往上湧著,好似字句裡燒著細火,“只有我們兩個人。”
月明之夜,泛舟湖上,孤舟二人。
其實,確實是挺浪漫的。
沈采采倒是立刻明白了皇帝的小心思,適才的悵然一時間也都煙消雲散沒有了。
她微微仰頭,朝皇帝眨了眨眼睛,沒有拒絕,反到是點了點頭:“也好。”
他們錯過當年的新婚夜,錯過這麼多年,若是能在她二十歲生辰那夜補上,自然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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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與皇后在避暑行宮住了幾個月,如今好不容易回了宮,倒是又有許多事。
皇帝早起要上朝,沈采采則是要在鳳來殿召見那些來請安的命婦宗親。當然,這召見也是分一撥一撥的,如華文大長公主與莊王妃這般宗室長輩便擱在上午先見,另外一撥命婦則在上午。
華文大長公主與莊王妃雖不知道沈采采此去避暑行宮是為著拔毒但也隱隱約約的猜著皇帝忽然帶著皇后去避暑行宮小住幾月怕也是要給皇后“養病”。所以,她們兩人入了宮後倒是悄悄的先瞧了沈采采的面色。
華文大長公主自來周全,見沈采采面色紅潤,這便笑著道:“我原還想著,這來來回回的怕是要累壞人,今日見著皇后臉色還好卻也放心了。”
莊王妃卻是想著馬上就是皇后千秋,皇后也要二十了——這個年紀,尋常人家裡怕也早添了好幾個孩子,只皇后早也病晚也病的,實在是愁人得很。故而,莊王妃嘴裡不免道:“昨兒有人往我們府上送了一尊白玉雕的送子觀音,說是靈水寺住持開了光的,我想著約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