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了兩下,被伯彌死命咬住,落了兩齒的地方,猛地生痛起來。那噩夢般的一日,縈繞眼前,她沒想到要試探的巫者,竟是巫苓!不,正因是巫苓,才會用她。外面侍候的哪個不是鄭府之人?家主用她,正因她熟悉這些人。
可那是巫苓啊!那人知道她被髮賣的原因,知道她如何背主,竊取靈藥。只消一句話,便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伯彌抖得越發厲害,兩眼幾乎都要落下淚來。
楚子苓也沒料到,今天申公會去而復返,繼續艾灸。不過這也是件好事,就算沒法帶自己出宮,也算完成了一套療程。只是沒想到,她會看到一個故人,在一旁伺候。
那不是伯彌嗎?她竟到了申公府中?
身後的蒹葭已經怒目而視,楚子苓卻看了看那搖搖欲墜,雙目含淚的身影,在心底嘆了口氣。這女人如今早已光彩不在,連身形都變得畏縮起來,顯然是遭受了不少折磨。若把往日那些說給申公,怕是會要了她的性命。即便不喜此人,她也不願如此而為。
“還請申公屏退左右。”楚子苓只當沒有看到那瑟瑟發抖的女子,跪坐一旁,取過艾條。
屈巫瞪了那不經事的婢子一眼,伯彌這才恍然,連忙行禮告退。一直走到殿外,她狂跳的心才緩緩慢了下來。冷汗順著脊背滑落,伯彌抬袖捂住了雙眼,把淚滴狠狠壓了回去。那人沒有開口。她還能活!
深深吸了口氣,放下手時,伯彌眼中的驚懼盡去,如往日般綻開笑顏,邁開腳步,向著外面幾個有些眼熟的僕婦走去。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那賤婢; 著實可恨!”回到小院; 蒹葭依舊憤憤不平,“女郎不知; 她竟跟人炫耀自己入了申公府!賤婢!當時就該杖殺才是!”
聽蒹葭這麼說; 楚子苓一怔:“她跟誰炫耀了?”
“自是跟那些僕婦。”蒹葭猶自生著悶氣; “女郎就該把那事告知申公……”
這不符合邏輯啊?楚子苓的眉頭都皺了起來。當初伯彌被趕出府時,可是連累了一堆人; 見到鄭府的奴婢,她還敢湊上前炫耀?況且伯彌在見到她時,魂兒都快嚇飛了,怎麼片刻工夫就大起了膽子?還有那申公; 之前帶的明明都是從人; 今天突然換個侍婢,也頗為奇怪……
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 楚子苓道:“她都說了什麼?可有問關緊事?”
蒹葭被問住了; 卡了半天; 方才道:“奴再去問問!”
不大會兒工夫; 蒹葭便回來稟報,伯彌並沒說什麼要緊的事; 只是炫耀她得申公賞識,做了貼身侍婢; 還問了她們如今在宮中過得如何; 有多少人看診。
然而這些並未讓楚子苓放鬆警惕; 想了想; 她道:“明日伯彌若是再來,便盯著她些,看看她可有旁的打算。”
也許不是伯彌自己的打算。那申公可不像鄭公孫,看起來就心智堅定,一言九鼎。而他昨日還說不再針灸,今天就改了主意,實在古怪。還是要留神才行。
然而到了第二日,申公並未按時前來,反是鄭姬先來尋她複診。
身邊伺候的人少了一半,鄭姬的氣色卻好了甚多,容光煥發,更顯嬌豔,見到楚子苓,她便興高采烈道:“虧得大巫提點,妾才知煩鬱傷身。待治好了這邪氣,定要重謝大巫!”
看看她身邊唯唯諾諾的僕婦,楚子苓倒是猜到些許。指不定鄭姬跟夫婿撒了撒嬌,換來了些外出自由。對於深閨的籠中鳥來說,自是喜事。
這是自己對她有些用處了?楚子苓笑道:“夫人舒心便好。今日不用扎針,只需艾灸。”
聽到這話,鄭姬愈發高興了,遣退左右,任蒹葭服侍著躺在榻上。待開始艾灸後,又意猶未盡的說道:“可惜大巫乃君上靈官,若是能隨妾回府便好了。有甚不妥,也可讓大巫瞧瞧。”
靈官的級別可比宮巫高多了,只為楚王服務。楚子苓心頭一動:“吾也只是給公族、姬妾們診治,哪算的靈官?”
“咦?”鄭姬訝然反問,“大巫如此法術,不曾給君上診治嗎?”
這話可不太好接,楚子苓淡淡道:“吾入宮時日甚短,只見過王后,還未曾覲見大王。”
“王后呀……”鄭姬哼了一聲,竟不再開口。
這是懼怕王妃樊姬嗎?
楚子苓在心底吁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能心急,繼續緩緩施艾,正當她想再找什麼話題搭腔時,殿外居然傳來喧譁。
楚子苓手上一頓,對蒹葭使了個眼色。對方匆匆趕了出去,不大會兒工夫